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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栖凤阁敕造古朴典雅,正如其名,乃是瑞王府最风雅之地。
建在紫云楼后的高地上,梧桐木环绕,风过林幽,和前院紫云楼的喧闹成为鲜明的对比。
瑞王府,可谓是太子出宫最常来之地。
花宴将近尾声,栖凤阁门从外推开。
瑞王进来时,太子正在悠然自得地饮茶,手边摆放着几封羊皮纸样的书信,上面竟然还压着一根青玉簪。
“太子今儿转性了?可有中意的女子?”瑞王封珩笑着打趣,自然地坐于他身旁,捻起那簪子把玩,“成色太平庸,不像是太子殿下拿出手的物件。”
封禛似乎别有所思,随口回了一句“没有皇叔雅兴”,便低头翻看着手中信件。
如今皇帝垂垂老矣,太子成年后便早早研习政事。如今他操控九营大权,与镇国大将军温不平共同执管军事要务。
所以,信使管收来的所有往来西北天河城的信件,全部都要经过太子的亲自审阅。
其中两封的落款,同样都是写给户部侍郎之女,陈婠。
一封来自虎贲校尉陈棠,一封是定远将军秦桓峰。
还有一封,是陈婠寄给天河城的家书。
“今日不回宫中,就在栖凤阁住下了。”封禛丢出这么一句话来,瑞王风雅一笑,带着几分放浪形骸的意味,“有花有酒有美人儿,我这地方要比东宫有趣的多。”
封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这个皇叔,虽然辈分大,但实则年纪比自己只长了五岁,众位皇子皇亲中,就属他有几分投缘。
只是对于女人的态度上,却大相径庭。
瑞王封珩一表人才,风流不羁,声名在外。素来不关心国政,好音律,府内豢养了许多伶人歌姬,可谓是逍遥自在。
“给太子殿下在清阳池备水沐浴,”瑞王转头吩咐云惜,可封禛却摆摆手,“我还有一人要等,皇叔不必管我,且自安置罢。”
瑞王心知太子脾性,遂不枉费口舌,倒是对他口中要等之人,颇有几分好奇。
谁知才要起身,外面便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但却并未进门。
封禛略微沉吟,便敛衣起身儿,瑞王很识趣地命所有人退下。
只见封禛不疾不徐,推开门,夜风清凉地灌了进来,果然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有一道身影独自徘徊。
“倒是很守信约。”封禛如是想着便前行了几步远,恰那女子回头望过来。
两人四目相触的瞬间,封禛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那女子鬓发乌黑,身段娇媚,在月下梧桐中自然是极美的。
只是,却不是陈婠。
温颜双手拢在袖中,仿佛不经意间的偶遇,杏眼圆睁,“你究竟是何人?当日在马场,为何假称瑞王?”
而此时,云惜捧了青玉簪过来,恭敬道,“瑞王吩咐奴婢,将此物给太子殿下送来。”
温颜闻言笔直的身子晃了一晃,花容变色,他竟然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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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完毕时,已是月上中天。
和来时一样,每位小姐要拿着腰牌次第出府。
瞧着不同神态的美人儿,陈婠知道今夜并不尽兴。
因为除了瑞王,没有天子现身,而之前透露出太子将要驾临的消息,更令人失望而回。
天子已老,未来江山的主人是太子。
正值皓月朗朗,有人先是瞧见了紫云楼外的露台上有人缓缓下来。
而后众人望去,便见那男子姿仪卓然,虽着常服,却如明月慑人。
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又有一道娇柔的身影从花海月色里隐隐现出。
两人并肩,郎才女貌,极是惹眼。
此时,瑞王府的婢子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听闻太子二字,登时群芳垂手,福身拜在当下,但却皆是微微抬首,一睹太子风华。
原来传言非虚,想来方才的宴舞,太子定是在的。
温颜脸容上挂着神采奕奕的浅笑,半是依偎在太子身旁,那神态带有睥睨众人的骄傲。
已有人私下交耳,“莫不是太子钦选了休宁郡主…”
便在红米分娇艳窃窃私语中,但听云惜走过来,问道,“陈家小姐何处,太子殿下召见。”
安平和王惠儿神情惊讶,望着自家小姐,而一旁许多人一时都不记得还有陈家小姐。
陈婠心道果然是没能躲过,不免有些不愿。
可却仍是保持着谦卑的姿态,缓缓走出人群。
温颜微微向太子身旁靠拢,凝着陈婠的神态,语出嘲讽,“陈家小姐生的一副胆怯柔弱的好模样,只可惜玩起心计来,可不含糊。上次猎场,便是你有意陷害,今日又想故技重施?”
陈婠并不理会,直言问向太子,“太子殿下可否将簪子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