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也跟他挥了挥手,笑着说:“再见。”
其实,像他们这种偶然相遇的人很可能今生都不会再见了吧,糯米在心底真心祝福他能心想事成,考上满意的大学。
糯米淘了书就回寝室开始打毛衣了,她打算用腈纶线给自己打一件纯白色的毛衣,然后用澳毛自己打个假高领,脏了把领子拆下来洗洗就好,那些羊绒就给林爸林妈一人打一套毛衣,最后用灰色羊绒给林海织件轻便又暖和的马甲。
可惜她时间不够,不然可以给二哥二嫂妞妞还有池爸他们每个人都打件毛衣,可毕竟这次毛线和纽扣都是林家人出力才让她弄到手的,只能优先考虑他们了。
糯米虽然织毛衣最后一个才想到林海,但林海的马甲也是第一个完工的。
因为考虑到林海要训练,军大衣里面加马甲运动更灵活,糯米织好当天是周日她立马到邮局把毛衣寄出去,林海给她的地址不是部队地址,包裹到部队附近的一个站点后,有专门的人会把包裹送到林海部队的收发室,收发室的人再把包裹交到林海手上。
经过这么一折腾,林海收到包裹已经是半个月后,他听通讯员说有他的包裹还以为是林妈给他寄的,打开一看是件非常洋气的灰色马甲,灰色的背景上是一个个拼接在一起的几何菱形,交界处是一个个雪珠似的白点。
包裹里除了马甲什么都没有,林海看到包裹外面贴的包裹单不禁微笑了,因为他看到了糯米的名字。
*****************
“狗儿啊,”池妈刚出门就见到隔壁狗儿鬼鬼祟祟地在自个儿家门口东张西望,“你这孩子在看什么?”
狗儿被吓了一大跳,傻乎乎地挠头讪笑:“大妈,俺是来找大龙玩的。”
“他在屋里呢,你进去找他吧。”
狗儿进了院子,梅芝正蹲在地上喂鸡,狗儿见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正脸于是也蹲下身子:“俺听说你是大龙新进门的媳妇?你叫个梅什么来着?”
梅芝爱理不理地撇过头,狗儿见她虽然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五官却也端正,心里已经有三分喜欢,村里想找这么个对象还真不容易啊:“上次大龙哥打你,俺爹还帮你说话呢,俺们就住在你们家隔壁,俺们家姓王。”
梅芝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波澜,不过回头看了狗儿一眼,狗儿激动地心脏乱跳,说话也不利索:“俺...俺知道你大龙不情愿跟你过,俺去跟他说,让他把你卖给俺!不管花多少钱俺都买了你!”
梅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大龙哥会打死我的!”
狗儿叫道:“他上次亲口说的不要你了!梅芝你别怕!他不要你俺要你,俺们家有点好吃都紧着你,不让你干一点重活成不?”
梅芝眼睛里有种奇异的光芒被点亮:“那你们家能常年吃到大米饭,有鸡吗?”
狗儿笑了一声:“有有有,都有!”
他见梅芝没有反对忙不迭地跳起来,冲进池家的堂屋:“大龙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大龙只当狗儿在说笑,虽然他不喜欢梅芝,可就像池爸说的,梅芝已经进了这个家门就是他的媳妇了,再转卖给别人算是个怎么回事?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龙已经勉强接受梅芝的过去了,梅芝长得过得去,也算是个勤快的,日子还能过。
大龙跟凤凰都有同一个毛病,东西在自个儿手上的时候,嫌弃归嫌弃,可别人要抢,那就是一万个不答应。
狗儿正色道:“大龙,俺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俺对你家媳妇是真心的——先别动手!俺跟你说,俺听俺娘说那个梅芝是你是花一千块钱买的,俺花两千块钱问你买!反正你上次也说不要她了,就当帮兄弟一个忙——你就把她让给俺吧!”
大龙一拳挥过去:“别拿几个臭钱在我眼前显摆,我就是穷死了,去要饭也要带着我家媳妇!”
☆、第82章 再回水泽(加了600多字)
凤凰正在楼上对着一大堆毛线干瞪眼,听到声响跑下楼梯,对着大龙的脑门就戳:“大龙,你脑髓搭牢啦,就那双破鞋每天放家里,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膈应,跑一趟就能赚个一千块钱的买卖,谁不做谁傻冒!”
大龙梗着脖子吼道:“反正我已经认定梅芝是我媳妇!谁都不要来劝我!别说区区两千块钱,就是金山银山搬来也别想换走我媳妇!”
“区区两千块钱?好大的口气哇!当初林家给我的彩礼也就两千块钱,她什么时候这么金贵,跟我一个价了!你拿着我的彩礼买了媳妇,还好意思凶我!良心被狗吃啦!”
虽然凤凰已经跟林海解约,可在凤凰眼里和心里,大龙买媳妇花的钱还是自己掏出来,所以她对大龙的婚事应该最有发言权。
“大龙——”狗儿还想继续劝他,却被大龙一摆手阻止了,“狗哥我知道你的情况,其实你想买媳妇其实也不难——”
说着把买梅芝之行的经过眉飞色舞地描摹了一番,把狗儿羡慕得口水直流,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大龙,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光棍汉狗儿眼里,贩卖人口的女儿国水泽县,比哥伦布发现的“新大陆”更让人心向往之。
大龙斩钉截铁地说:“骗你我是你孙子!”
狗儿大喜过望,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红塔山给大龙点上,吞云吐雾地筹划水泽县之行。
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狗儿出门时早忘了要买梅芝这回事,喜滋滋地跑回家去做起美梦了。
大龙望着狗儿的背影冷笑了两声,走到后院的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梅芝还蹲在地上,大龙一脚踹在她心窝上:“贱人!还挺厉害的,这才几天工夫连狗儿也勾搭上了!”
梅芝心虚地争辩:“我没勾搭他!我根本没跟他说一句话!”
大龙哪里肯听,把她当做皮球似的东一下西一下地踢来踢去,梅芝想从他胯/下钻出去,大龙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嘻嘻地把她跟小鸡似的拎起来:“我警告你,你要再动什么歪念头,我就把你剥光衣服吊在村口的树上,让全村的男人看个够!”
他觉得惩戒到这个份上应该够了,一松手把梅芝丢在地上,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远去。
凤凰气急败坏地冲上楼:“妈!您教我打毛衣!”
池妈对着凤凰那一床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竟不知道从何下手:“凤儿,你这孩子怎么说一出就是一出呢,你咋就想着打毛衣了呢?”
凤凰想着要是提林海只怕池妈肯定要生气,含糊地说:“我就是想学学,给大龙织件毛裤。”
她现在对糯米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以前总是看不起她想欺负为难她,现在却变成了想跟她较劲,不管什么事情都想把她比下去。
她洗衣做饭干农活比不上糯米,那织毛衣总得比她强吧?
听说省城比她们这里还要冷些,凤凰想着给林海打一身毛衣,林海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打毛衣吧,想到林海收到她毛衣时的表情,她在心里偷笑了。
不过听同事说,不会织毛衣从裤子开始织比较容易些,织上衣也只能织里穿,外套那得非常熟练才能织的得心应手。
这织毛衣的活儿,说难不难,说不难又难。
你掌握了技巧当然容易,双手就跟画图似的,想织出什么图案就有什么图案,要是像凤凰这种没天赋没耐心的,那就比登天还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