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美貌惊人,又有她在后头帮衬,什么女人都不是对手。
“做妾?!”沈国公不知道自己的侄女儿竟然这样心怀大志,顿时脸色就沉了。
“是侧妃,上玉碟的,只比正妃矮一层,哪里是低贱的妾能比的。”太夫人笑着说道。
“那不也是与人做小老婆?”沈国公嘴角勾起淡淡地说道,“打着我沈某人的旗号,去做耀武扬威,只比正妃低一层的小老婆?”
“你想得多了,其实只不过是虚名……”
“她若还想留在国公府做她的大家小姐,就安分度日,日后我自然会为她筹谋婚事。”
沈国公不想听这个,一摆手叫太夫人闭嘴,这才继续冷冷地说道,“沈家女孩儿从来没有给人做小老婆的!国公府还要脸呢!少跟我说什么真心真情,她真的这么有心,只分家滚蛋不再是沈氏嫡枝,以后我也不认识她!那以后,她愿意做谁的小老婆,就做谁的小老婆!还有,荣王日后少来往,嗯?!”
“安王频繁出入公主府,你为何不说?!”太夫人见沈国公这样决绝,一颗心顿时冰凉!
“安王半点儿没算计我手里的兵权。至于荣王,何必我都说破。”沈国公起身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好自为之!”
“你就不喜欢国公府更好么?!”更凄厉些的声音从太夫人的屋里传来,沈国公不过是抖着耳朵听了,之后甩了甩手,转身就走出了国公府。
公主府就在国公府的对门儿,国公爷也不必公主宣召自己的,自己就迈进了上房。
一进屋就见恭顺公主耷拉着脸坐在上手,下头沈明程正带着弟弟妹妹们下棋玩耍,一屋子的热闹,沈国公眉目就舒展开了。
“你上回想吃的点心。”他将点心递给一脸心塞的妻子,见她恨恨地看着自己,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阿遥怎么是女官了?”恭顺公主恨不能咬他一口,恨道,“她如今越发不爱在家里呆着了,以后她的终身,你管么?!”
“只要有了前程,何患……”沈国公很顺溜地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了,侄女儿是个姑娘来的,不过这种技术性失误国公爷是不会承认的,此时一脸正气地说道,“阿遥自己也不急。”
“她母亲急死了,你这个做舅舅的却拖后腿。”见沈国公伸手给自己抹嘴上吃出来的点心沫子,恭顺公主絮絮叨叨的话陡然听了,之后脸就红了,拍了他的手小声儿说道,“不要动手动脚!”
“只动了手,没有动脚。”沈国公板着脸说完了这个,见明秀霍然回头看了自己夫妻二人,之后不知与弟弟低头说了什么,竟笑声一团,脸上就一松。
“这丫头定笑话我呢!”恭顺公主很敏锐地说道。
“回头我说她。”正义的国公自然讨好妻子顺便卖一卖闺女。
“她做了什么你要说她?!”恭顺公主眼睛立起来了。
“是我的不是。”沈国公很没有底线地赔了罪,见妻子仰着头自己又高兴了起来,咳了一声与她低声在耳边说道,“不必睡书房了,是不是?”
恭顺公主前两日才撑不住叫这大灰狼滚去睡书房,见这厮这么快就想收整领土顿时急了,才想要说点儿什么,却见外头进来了一个丫头恭敬地说道,“东宫来人求见公主。”
东宫?
恭顺公主一肚子的气儿急忙收了,理了理衣裳就叫人进来,见进来的是位中官便笑问道,“可是太子处有什么旨意?”
“太子妃娘娘后日设宴请诸家的小姐往东宫去赴宴。”太子是很看重沈国公的,每每拉拢,然而沈国公就跟不明白似的装傻充愣,就是不跟太子做个好朋友,太子遗憾之余却对沈国公颇另眼相看,总提着这位国公说是一位纯臣,也并不逼迫。这中官是太子妃身边的心腹,听得多了自然不敢在沈国公面前怠慢,急忙赔笑道,“娘娘早听闻郡主轶事,只恨不能相交,奴婢过来前叮嘱奴婢,叫奴婢一定请郡主赴宴。”
“太子妃看重你,你就去瞧瞧。”前朝男子的党争还未波及女眷,恭顺公主很无所谓地与看过来的明秀说道。
“请大人回太子妃的话,后日就叨扰了。”明秀转头与那中官温声道。
这中官急忙应了,又赔笑说了许多太子妃对恭顺公主的仰慕等等,这才恭恭敬敬退出去往下家去了。
既然应了太子妃,明秀自然不会矫情,到了那日郑重穿戴,叫自己不失礼于人,这才上车往东宫去了。
罗遥说什么都不肯去东宫,明秀拉不住她,心中倒是有些遗憾。
只是才走到路口,车就停了,正在疑惑间,明秀就听到一个喜气洋洋的声音在车窗外头开心地问道,“表妹这是出门去?去东宫吧?”
“真巧。”帘子外头,安王殿下一双桃花眼都弯起来了,很快活地说道,“我也去的。”
第29章
“是安王殿下呀。”外头的声音一响起来,明秀身侧正低头沏茶的鹦哥儿眼睛就一亮,与微微皱眉的明秀小声儿说道。
作为贴身服侍明秀快十年的心腹丫头,鹦哥儿眼下自然是很得意的。
安王容貌美貌绝伦,生就天家贵气,远远地就透着清贵之气。
这样的皇子竟对自家郡主极上心的,鹦哥儿能在明秀身边许多年自然是个极伶俐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安王有心,多少就生出些自豪了。
她想到从前与明秀处学的几句诗词,忍不住掩嘴小声儿笑了。
鹦哥儿明艳俏丽的脸上很有些得意,然而玉惠却带了几分忧心,低声与明秀道,“郡主可是要与王爷说话?这在外头到底都看着,不如奴婢与殿下回了话儿,咱们自去吧。”
她眼见明秀目中生出几分为难,况她并不似鹦哥儿一样没心没肺,多少从恭顺公主与平王妃的亲密上看出了些什么,此时便忍不住低声劝道,“虽皇子尊贵,然……”她抿了抿嘴儿,在明秀了然并未恼怒的目光里低声道,“瓜田李下。”
说到后头,鹦哥儿也不笑了,呆呆地看着玉惠。
换了别人,许久恼羞成怒了,明秀却带了几分欣慰地拍了拍松了一口气的玉惠,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意。”
这也算是忠言逆耳了。
她日后并不会嫁给安王,此时若生出与安王的流言蜚语,日后平王府就算并不多想,然而京中的流言总是困扰。
那时脸上不好看的,就是平王府与慕容南了。
“你说的对,原是我一时……”想到自己闺房桌上的那一纸包苦苦的山楂,明秀目光微微一闪,之后挑了帘子往外看去,却见那个几分美貌的皇子此时走在自己的车旁,今日竟穿着一身儿鲜艳的红衣。
他雪白的脸堆在高高竖起的火红的狐皮皮毛里,越发晶莹如玉,此时对着她笑起来的模样,隔着天空的雪白的云朵生出了远去一样的精致美丽,然而就是这样将目光笔直地落在自己眼睛上的快活的青年,却叫明秀挑着帘子的手一抖。
她不是一个见了美人就迈不开腿的人,远近亲疏自有取舍,自然知道怎么做。
为了一个才见过几面,或许是真的有心的青年,舍了自己眼前的一切,她做不到,也不会这样。
“殿下也同路么?”见慕容宁欢喜地看着自己,竟话都不会说了似的,明秀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掠过,温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