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拖着病体,将袭府宗亲全部召集到祠堂,说了与二老爷一枝分家各过的事,二老爷别无选择,满心盼着尽快了结此事,也就只能听从大老爷的安排。
随后,大老爷命人请来了罗老板。当着众人的面,把五万两银子的银票交给罗老板,从此两不相欠。
解决完这些事,大老爷已是气喘不定,起身离开时,没走几步,便一下子摔在地上,晕厥过去。
女子是不能出席这种场合的,这些洪氏都是听丫鬟说的。
分家了。洪氏没闲心管大老爷怎样,听到心里的,只这一件事。
要是这样,就是各过各的日子,哪儿还有见到袭朗的机会?
但是转念间,她就又高兴起来——只是分家各过,可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二房现在是这个情形,二夫人的娘家怕是指望不上了,蒋家真有心帮衬的话,这当口定会出面的,但是没有。
袭朋在袭府行六,在二房却是长子。如果不分家的话,她就只能过百无聊赖的日子,甚至要在香氏手下讨生活,而分家之后,她就可以主持中馈,再加上双亲帮衬,这西府由她当家做主并非难事。
当家做主的人,想抓个借口见到袭朗还不是小事一桩?
是疯了,满脑子都是因为而他才有的打算。
又如何能控制自己呢?
他就是一个让人发疯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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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又晕过去了,袭朗其实挺莫名其妙的。
半生在官场上尔虞我诈,被老夫人压制那么多年,被太后皇上折腾了那么多年的一个权臣,现在这是怎么了?
名声受损算什么呢?比起长久的清静,多划算。
或者是实在受不了他强迫他做这些?这就更莫名其妙了,他从来就不是做孝子的那块料,父亲这些年还没看清这一点?
想了好一阵子,他的结论是,父亲并没那样开阔的心胸,他高估了父亲对这样的是非的承受能力。
受不了也没办法,他不这么做的话,一辈子都会气不顺,一辈子都没清静日子可过。
长痛不如短痛。
回到清风阁,他在院子里看到了安哥儿。
安哥儿拿着个小铲子,蹲在花圃前铲土玩儿。奶娘和丫鬟站在一旁看着,瞥见袭朗的身影,齐齐矮了半截,恭敬行礼。
袭朗抬一抬手,走到安哥儿近前,俯身抚了抚安哥儿的头。
安哥儿侧转身形,抬头看着他。
奶娘忙道:“这是四叔,快叫人。”
“四叔。”安哥儿缓慢的吐出这两个字。
“嗯。”袭朗勾唇笑了笑,温声问道,“谁带你过来的?”
“是——是母亲。”钱友梅哄了安哥儿整日,母子两个算是熟稔了,但是安哥儿还并不太习惯这个称谓。
袭朗颔首,“外面不冷么?”
安哥儿抿出一抹童真的笑,“不冷。”
袭朗笑起来,“觉得冷了就进屋。”
安哥儿乖巧的说好。
袭朗又抚了抚安哥儿的小脑瓜,转身去了小书房。
钱友梅来找香芷旋,不外乎是来道谢的。
香芷旋也不是揪着人小辫子不放的人,自然不会冷脸相待。再者,撇开心性不谈,钱友梅是很灵活的人,眼下又必然要顺着袭朗的心思行事,是处于绝对的弱势。这样的一个人,她反倒不好意思继续敲打。
她喜欢势均力敌的斗,不喜欢欺负人。
钱友梅见香芷旋一直和和气气的,心里踏实下来,却也没趁势多说多问,说了一阵子闲话,便起身道辞,到了院中抱起安哥儿,柔声和孩子说着话,缓步离开。
香芷旋琢磨着晚饭要吃什么的时候,含笑捧着几块料子进门来,“四爷翻了翻小库房里的账册,看到有这几块料子,就让人取出来给您。”
是黑白二色的狐皮、雪兔毛皮,用来做斗篷、大氅最好不过。
香芷旋抚着柔软顺滑的皮毛,心里暖烘烘的。
晚间,两人歇下之后,他要了她一回,清晨醒来,又要了一回。
她如今不似以前那样柔顺了,做不到一味的顺从,不时抱怨几句。
他如今也不似以前那样好说话了,以自己的判断为主,不会一味的迁就。
也是把她的身体琢磨透了,知道怎样的情形是她真的难受,怎样的情形是她出于羞涩的抵触。
红绫被随着他身形的起伏,翻出一层层艳丽的涟漪。
她随着他越来越深越来越急的索要,漫出一声声低低的申荶。
是越来越习惯与他这般密不可分,但也只是习惯。觉着是水到渠成的事,中途有一些时候是觉得快乐能够沉沦的,但是,他要是没那份心思,估计她一年半载都想不起这码事。
她对自己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他对她却很有耐心。旁观者清,知道她似含苞欲放的花,未至绽放风情妖娆的时候。
等一等就好。
今日她没赖床,缓了一会儿便唤丫鬟备水,然后坐起来,慢吞吞的穿寝衣,说着等会儿要做的事:“洗漱之后,我要去给大夫人请安,现在不比以往,再不晨昏定省就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