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铮一愣,刚刚才舒缓的脸色顿时又因为震惊而紧绷,握在她腕上的手再次收紧。
“什么叫没打算拒绝?你知不知道风流成性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花柳病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手上的力道一紧再紧。
苏箬芸蹙了蹙眉,闷哼一声:“疼。”
齐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拉起她的手看了一眼。
女孩子腕间白皙娇嫩的肌肤已经被她捏出一圈儿红痕,手腕儿内侧的几个指印尤其明显。
他伤了她……
他竟然伤了她!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无力的解释,边说边伸手想要给她揉一揉。
指尖儿刚刚碰到她温热的肌肤,却又似被灼伤一般瞬间缩了回去,脸色微红神情难掩尴尬。
“我……我……”
“没事。”
苏箬芸笑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儿,不以为意。
“我不会让他碰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话却非但没能安抚齐铮,反而让他将刚刚因为尴尬而被短暂遗忘的气恼又想了起来。
什么叫不会让他碰她?
这是碰不碰的问题吗?
“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这门亲事?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嫁给他!”
他怒视着眼前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她的笑容如此刺眼。
“为什么要拒绝?他很好啊。”
“哪里好了!”
齐铮的情绪几乎失控,再也克制不住的怒吼出声。
一个寻常世族的纨绔子弟!整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这样的人有什么好!
苏箬芸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缓缓道:“他身染恶疾,我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拒绝与他同房,也不必冒着风险为他生子。”
“即便将来他发现了我是汇满楼的东家,我也可以用他有花柳病这件事要挟他乃至整个奉恩伯府,让他们为我保密。”
“再有就是我初回京城,根基不稳。奉恩伯府虽然爵位不高,在京城地位也是一般,但对我来说却也可以算个依靠。”
“我虽然是汇满楼的东家,可这件事毕竟是暗地里的事,明面儿上的我还是需要一个能站稳脚跟的身份才行。”
“奉恩伯府少夫人的身份可以给我随便用,哪日我不需要了还可以再拿程乾有花柳病的事情要求和离。到时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有放我离去。”
“所以,这么看来……程乾不是很好吗?奉恩伯府不是很好吗?”
她说的头头是道,齐铮听着这样的话,脸上写满了迷茫。
“就为了这些?”
为了这些就要把自己嫁出去?
为了这些就要拿自己的终身的幸福做赌注?
“是啊,就为这些。”
苏箬芸点头。
“那为什么一定是他?嫁给我不是也一样吗!”
这句话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喊完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静默之中。
苏箬芸定定的看着他,唇角的那抹浅笑越来越浓,眼中亦是浮起一片笑意。
齐铮见她许久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整个人都蒙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他急得连连摆手,舌头打结,面皮发紧,脸上一阵阵的传来火烧火燎的灼痛。
怎么……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虽然可以利用程乾的花柳病来要挟他,但这毕竟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这件事既然能被你我所知,自然也能被其他人所知!旁的不说,你们府上肯定就有人知道!”
“到时候虽然奉恩伯府自己不会宣扬,却难保有心人不会为了害你而借机宣扬!”
“届时你非但无法利用这点,只怕还会反倒被其所累……”
“所以与其嫁给他,你不如……不如嫁给我好了!”
齐铮心跳的厉害,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紧张不安。
但或许是为了最后搏一搏,又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还是坚定的继续说了下去。
“你看,我早就知道你是汇满楼东家的事情,跟我在一起的话……你就不用整日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发现,因为我本来就知道啊!”
“而且我也向来不多嘴,只要汇满楼的生意不危及到皇室的威严我就不会管,你之前也说过你们根本就不接与皇室有关的生意,所以这点我们也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