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把手里叠好的衣服放进他的行囊里,转身站到他的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摇了摇头,说:“夫君,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很好的。你照顾唐启宝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睡的,真的没有事。”
苏满树其实很放心不下南巧,他去照顾唐启宝,就是在隔壁,南巧若是有什么事,只要喊一声他就能及时出现在她面前。但是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很远,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南巧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实在是不放心。
看着苏满树满脸的担心,南巧低头亲了亲他,叮嘱他说:“夫君,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要记得吃饱穿暖,天气若是变了,一定要及时加衣服,千万不要着凉了。”
她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堆,苏满树自然是点头答应,什么都依着南巧的。
南巧搂着他的脖子,最后又说:“夫君,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唐启宝,他如今伤势未好,你这一走肯定是牵肠挂肚的。你不要担心他,我在家里会好好照顾他的。”
苏满树伸手环着南巧的腰,摇了摇头,笑着说:“真是我的傻姑娘!他一个壮实少年郎,我花心思担心他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担心最不放心的是什么吗?”
南巧自然知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她抱着他,依依不舍地说道:“夫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夫君,我想你,月儿很想很想你!你一定,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嗯,我一定早点回来!”
第103章 相思
苏满树走后,南巧很是失落,更多的是想念。她很是担心,也不知道苏满树只身在外,有没有吃得好,有没有穿得暖。
吴嫂子见南巧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叹了气,跟她说道:“哎,满树一看,就是能成大器的人,日后这种出去办差的事情,也许是少不了的,弟妹啊,你要习惯了才行。嫂子是过来人,嫂子跟你说,咱们女人,还是有个孩子才行,这男人一走,你也算是有个依靠,不用整日这般忧心忡忡……”
南巧知道,吴嫂子说的是对的,若是有个娃娃,她或许在苏满树离开后,不会这般惊慌失措了。
吴嫂子看着南巧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子,急忙抓住南巧的手,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弟妹,你跟嫂子说实话,你和满树……你们现在还没有怀上,是不是你还没跟满树圆房?”
南巧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吴嫂子竟然会这么想,她红着脸,急忙解释,“不是的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满树……我们已经……”
她越说脸越红,红得都要滴血了。她和苏满树是在冬日圆的房,只是时日并不太久罢了。
吴嫂子看见南巧红了一张脸,遮遮掩掩地解释了半天,总算是相信她没有说谎。吴嫂子伸手握住南巧的手,说道:“我看你和满树甜甜蜜蜜地,整日腻歪在一起,应该是早就圆了房的。你别怪嫂子,刚刚是嫂子胡思乱想了。你也知道,嫂子原本就爱胡思乱想,如今又怀了这个,闲着无事,更是愿意胡思乱想了……”
南巧低头,看着吴嫂子圆滚滚鼓起的肚子,心中多少有些羡慕。再过几个月,吴嫂子的娃娃就要出生了,到时候就跟葛花的娃娃一样,又小又软,小小的一团。
越是这么幻想,南巧就越是失落。她失望地低头,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唐启宝的伤势还是老样子,也不见什么好转,但是精神气却比之前好多了。毕竟他这是外伤,也是急不得的,只能好好养着。
南巧给唐启宝送饭时,发现唐启宝已经从床上半坐了起来,估计是因为活动扯到了的伤口,他疼得呲牙咧嘴,小脸惨白,却依旧倔强,一声不吭。
看到唐启宝这个模样,南巧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中的饭碗,朝着唐启宝跑了过去,“唐启宝,你慢点,小心点……”
唐启宝疼得额头上都是汗,但是却朝着南巧扯出了个笑容,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师娘师娘,我没事的……”
看见唐启宝又变得有说有笑了,南巧这才放下心来,把饭菜摆到了他面前,让他趁热吃。
唐启宝捧着碗吃了几口,忽然抬头,满眼疑惑地问南巧,“师娘师娘,我师父临出发前穿的那件衣服的对襟上,怎么绣了两个萝卜?萝卜的寓意是什么,是出门平安吗?”
南巧:“……”
人家那明明是竹子,怎么会是萝卜?她绣的时候不过就是为了掩盖血迹,哪里想到过那么多的寓意!
南巧板着脸瞪了唐启宝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不许胡乱说话。”
唐启宝耷拉了脑袋,委委屈屈地开始扒拉饭,边吃边小声嘀咕,“凶巴巴的,比我师父还凶!”
南巧:“……”
唐启宝的伤势虽然没好,但是已经能贫嘴了,看起来精神状态是不错的,南巧估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他应该就能像以往一样活蹦乱跳了。
晚上临睡觉前,吴嫂子找到了南巧,不放心地问她,“弟妹,你真的不用嫂子陪你住?”
南巧摇了摇头,谢过吴嫂子,说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吴嫂子点了点头,拉着南巧的手拍了拍,说:“行,那你今晚一个人睡,嫂子先回去,如果不习惯,明天嫂子就搬过来陪你。你们家满树临出门前特意交代我的,说怕你一个人睡不惯,会害怕,要我多照顾你点。”
苏满树就是这么不放心她,这临出门前,千交代万嘱咐,就怕她受了委屈。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南巧就更加想念苏满树了。也不知道他此刻到了哪里,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地方睡觉。
南巧一个人躺在床上,身旁空牢牢的,很是不习惯。其实,这也不是苏满树第一次没有跟她一起睡,但是一想到明天睁开眼睛,依旧看不到苏满树,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失落,辗转反侧,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究竟磨蹭到了什么时候,南巧最后起身,点了油灯,从柜子里抱出来一匹青黑色的布,拿了剪子,又给苏满树裁了一套外衣。她的手艺不好,冬日里的外衣做不好,只能做简单一些的春秋单衣。她想多给他做几件,让他能换着穿。
大概熬到了夜半,南巧也总算有了睡意,昏昏沉沉的,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她竟然醒来的格外早,收拾好,便去了大屋做饭。没想到,刚走到大屋,就看到了什队的几个兄弟,正在灶房里忙活。见了南巧过来,兄弟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嫂子好,怎么醒这么早,没多睡一会儿?”
南巧很是惊讶,问他们,“你们怎么过来灶房了?”
其中一个兄弟憨厚地笑着,“嫂子,日后做早饭的活我们兄弟几个轮流包了,你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
南巧急忙摇头,忙着说:“那怎么行,你们白日里还要去田里工作,这样一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嫂子,苏什长不在,我们帮点忙也是应该的。何况,我们什长临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地拜托大家的,您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反正我们近些日子早上不需要去演武场早训,躺着也睡不着,起来找点活干也是好的。”
南巧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苏满树临走之前,竟然不仅仅只是拜托了吴嫂子,甚至连什队里的兄弟们都拜托了。她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吸了吸鼻子,没有哭出来,但是更加的想念苏满树了。
苏满树不在的日子度日如年,过得很慢。南巧寻了好多事情来打发时间,却也只不过才过了两三天。
吴嫂子坐在南巧身边,看着她百般无聊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想苏满树。吴嫂子故意逗南巧,“弟妹啊,你这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啊,满树这才走了两天,你就失落成这般模样,我记得以前听过句诗词,叫做什么,人比黄花瘦,你现在可不就是这个模样嘛!”
吴嫂子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大字,上一次写家书,还是南巧帮她代笔写的。不过,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倒是真的形容出了南巧此刻的心情。
南巧趴在椅子上,委委屈屈地小声嘀咕,“夫君,你快点回来吧,不然你的月儿就要比黄花都瘦了,你心不心疼呀!”
当然,身在远方的苏满树自然是不知道自家的小娘子的哀怨声,更不知道自家小娘子想念他想念的有多深,他只一心骑着马,带着身后人,直奔目的地。
他们此次是一行五人,苏满树是作为总负责人,带领众人与另一队伍在西北边界会和,去往西北最北端办事。
苏满树一行人先抵达了驿站,先是吃了一些东西,随后便一起等另一队伍的人。苏满树跟此次同来的几个人都不熟悉,便只坐在桌子前默不作声。队伍中的几个人对于苏满树的名声都是略有所闻的,见他这般板了脸,不好亲近的模样,也都不敢作声,只是跟他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另一队人马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