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树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南巧说:“这件事不怪唐启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让他面壁三日,好生反思自己。营地里有漏洞,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如今我只是带着唐启宝如实禀报,希望上面能重视。”
南巧懂得,他们的营地应该是个封闭的,不能随意进去的。既然唐启宝能找到这样的漏洞,难免别的将士也能找到。当然,若是偷袭到了后方的北夷蛮人很可能也会利用营地的漏洞,轻易地进入营地,到时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她伸手去握苏满树的手,替唐启宝求情,道:“他也是担心你,才会做出违反军纪的事情,你不要对他过于严厉,他是太过于依赖你了……”
苏满树反握南巧的手,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唐启宝是害怕我跟他爹爹一样了,所以才会犯下过错,但是,这不是我不教训他的理由。月儿,这里是军营,不是家里。如果只是在家里,唐启宝若是闯下大祸,最多也不过就是被父母责罚罢了。可是在营里,容不得他犯一丝错误。不过他犯下的过错会不会触犯军令,这里是边疆是前线是战场,他若是有一丝失误,是要死在敌人手里的。到时候,我连原谅他的机会都没有……若是,若是今日我们没碰巧遇到他,我都不敢去想象后果!”
南巧知道,苏满树说的这些都是对的,都是为了唐启宝好的。她转头,看着站在墙角正面壁思过、哭个不停的唐启宝,忽然心中生出了希望。她希望唐启宝能快点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早点明白他师父的一番用心。
苏满树因为从前锋营回来遇到暴风雪,上头的都伯做主让他休息三日。也不知道苏满树究竟在上头都伯面前说了什么,南巧和唐启宝也跟着休息了三日。
不过,南巧休息的这三日,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好生滋润。反观,唐启宝则是天壤之别。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太过冒失了,什么后果都没有考虑,就私自偷了战马出了军营。若不是他师父在前面替他挡住了,他少不了一顿军法处置。
虽然,他很是妒忌南巧的滋润生活,但是并没有嚷嚷着不公平,而是每日都按照苏满树的惩罚去大屋的角落里面过,就算是年陶过去骚扰他,他也一动不动,倒是十分听话。
南巧这三日确实过的很滋润,唯一不滋润的,便是晚上。她和苏满树皆是刚刚开了荤的人,两人鱼水之事又甚是和谐,自然是贪欢不已。只是,两人回到营地里,就要在大屋里跟大家一起住通铺,中间只有一张毡帘挡着,旁侧就是吴嫂子一家。若是两个人不管不顾的贪欢,全什队的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南巧是没有那样的脸皮,苏满树自然也是不舍得南巧受委屈的。
洗漱之后,两个人躺在窄炕上,抱在一起,皆是一脸遗憾。南巧窝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戳来戳去,小声道:“我好希望春日早些过来啊!”
苏满树其实心中比她还痒痒的,但是在她面前,他又不舍得表现出自己的难受,只得哑着嗓子,小声哄她:“春天回来的热血校园。”
南巧忽然一脸的羡慕,道:“葛花她们成亲,营地里照顾他们新婚夫妻不易,给他们分配了单独的毡房,我们……我们也算是新婚夫妻,若是也能分给我们一间,那该多好啊?”
她说完,就一脸失望,伸手去抱苏满树,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歉,“夫君,对不起,若是我们成亲时,我便与你圆房,你也不用在此刻这般难受……”
南巧觉得,都是她的错,都是她跟苏满树圆房的时机不对,才让苏满树这么难熬,不像别人家的新郎,日日夜夜可以随心所欲。
苏满树简直是被南巧这毫无头绪的道歉逗乐了,他把怀里的一团小人抱紧了,忍不住笑着说道:“月儿,就算是我们成亲当日就圆了房,如今冬日我们还是要住在这里的,你夫君我依旧是只能看着不能吃啊!”
南巧愣了愣,她……竟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番,纠结了片刻,又凑到了苏满树的耳旁,好奇地问他,“若是过了那么久,你依然会喜欢跟我做夫妻之事吗?就跟现在一样吗?”
苏满树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他忽然觉得,自家的小娘子没有受到岳母大人压箱底之物的教导,简直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考验。他怀里的这个傻姑娘,怎么就会认定,夫妻之事只是圆房这一段时间呢?
南巧见苏满树没回答,拉住他的手,语气略带哀求地说:“夫君,月儿是喜欢与你住在一起的,月儿永远都想跟你在一起……”
苏满树拉过南巧,有些奇怪地问她,“我们是夫妻,住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你为何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南巧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父亲和母亲,就是一直分房而睡。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父亲才会道母亲的院子里过夜。”
苏满树明白了,原来南巧她根本就不曾体会过普通人家的生活,以为他们圆房之后,也会像她的父母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南巧的脸颊,动作轻柔。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刮过南巧细嫩的皮肤,弄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满树把她抱进怀里,抬手指了指毡房隔壁,耐心地告诉她:“你看,吴嫂子和吴大哥夫妻多少年了,依旧是住在一起的。在我们这里,夫妻是会永远住在一起的,不会分房而睡,这下你放心了吗?”
南巧点了点头。
苏满树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略带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真是个傻姑娘,你以前不是很敢独占你夫君吗?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说什么谁要是敢觊觎你夫君,来一个你打一个,来一双你打一双。如今我们刚圆了房,你却以为我们以后不能住在一起了?这是什么道理?”
南巧想了想,自己曾经是说过这样的话,顿时调皮的朝着苏满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近乡情怯,我是太在乎了。”
她伸手抱住苏满树的脖子,整个人坠在他的身上,撒娇道:“反正日后,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粘着你,你想甩也甩不掉的!”
苏满树笑了笑,把怀里的心头肉抱了起来,朝着她欺了过去,亲吻了她的唇角。
他说:“我怎么可能会舍得甩掉你呢?”
第82章 拆穿身份
休息了一日,南巧总算是又变得活蹦乱跳了。因为暂时不用去医药局,她便开始勤劳的地收拾大屋子。
唐启宝还是乖乖地站在墙角面壁思过。南巧凑了过去i,偷偷地跟他说:“你师父在外面忙着呢,现在不在,你去旁边坐着休息一下,我给把风放哨。”
唐启宝看向南巧,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开口,义正言辞的教育南巧:“师娘,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这是瞒着我师父,对我师父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你这样会让我师父心寒的。师娘,你是他的妻子,你能伙同别人骗他,就算这个人是我也不行!”
南巧:“……”
她不过就是心疼唐启宝已经面壁思过两天了,想趁着苏满树没在大屋里时,让他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一下被唐启宝冠上这么大个罪名,闹得里外不是人。
唐启宝也总算是明白自家师娘是为了他好,所以他跟南巧悄声道:“师娘,你只要答应我,日后绝对不会欺骗我师父,这次的事情我就替你保密,怎么样?”
南巧气得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去欺骗苏满树,她是苏满树的的妻子,她心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骗他。
唐启宝依旧依依不饶,要南巧给保证。南巧撅着了嘴,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了谁,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黑到底线。你就自己在这里站着吧,我懒得管你!”
南巧转身要走,唐启宝却一把拉住她,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师娘师娘,你别不管我啊,你不管我怎么行啊!我的终身大事可就指望着您了!”
南巧愣住,她反问他,“唐启宝,你刚才不是不让我管你的事情吗?还说我是欺骗你师父,你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啊?”
都快赶上川剧的脸谱了!
唐启宝急忙说:“师娘师娘,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我面壁思过的事情,我说的是……”
他扭捏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说:“我说的是我和季姑娘的事情。”
因为知道他和季水儿的瓜葛,南巧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
唐启宝红着脸,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次,你和师父走了之后,我又去找过几次季姑娘,可是季爷爷都不让我见,还借口说什么季姑娘已经回镇子上了,让我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我当时很是伤心失落,后来,就是来了暴风雪,我们也都出不去屋子,我想去找你和我师父,吴大哥他们也拦着不许。所以,那段时间我没见过季姑娘。昨日,哦,不对,是前日,就是暴风雪停了的当日,我想去偷马,就路过了医药局那边。我明明看到了季姑娘,还没来及跟她打招呼,季爷爷就把她带进了毡房里。我跑去问季爷爷,他还跟我撒谎,说季姑娘已经回镇子了……现在是暴风雪刚过,她怎么回镇子啊!”
南巧听他讲时,就明白了,这是季伯说什么也不肯让两个孩子接触。
唐启宝自然也不是傻的,也看出来季伯的态度,他抓住南巧,就是想让南巧帮帮忙,“师娘,你说我哪里不好,为什么季爷爷不喜欢我呢?我也算是一表人才的英俊少年郎,虽然暂时还不曾有过什么战功,但是好歹我师出名门,武艺不凡,人又聪明乖巧,平日里的嬷嬷们都很喜欢我的。”
他说着说着,又红了脸,他有些害羞地小声道:“师娘师娘,你能帮我去跟季姑娘单独说说吗?就我说心悦她,想娶她媳妇儿,问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