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听话,乖乖的闭了眼睛。她总觉得,今天的苏满树不太正常。不过,她想了想,今天应该算是她和苏满树的洞房花烛之夜吧,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苏满树是高兴的呢。
想通了之后,南巧就闭上眼睛,乖乖准备去睡觉。
躺在她身后的苏满树,却无声的苦笑了起来,只能暗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南巧躺了一会儿,因为不敢动,一时间也没有睡着我的男神超S。很奇怪的是,越是不敢动,她就越想动,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翻了个身,也不等苏满树说什么,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她假装睡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是睡不着,偷偷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苏满树也一直都没有睡,正低着头,望着她。
她这么一睁眼,就被苏满树抓了个正着,他抿着唇笑了笑,轻声道:“媳妇儿,你究竟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帘子外的火光一晃一晃的,透过帘子缝隙,照进了窄炕上,映在了苏满树和南巧身上,他们彼此又挨得极近,自然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南巧动了动,想要把搂着苏满树的腰的手收回来,还没来得动,就被苏满树的大掌压住,他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南巧没有挣扎,顺从的又把手搭在了苏满树的腰上,抬起头,看向苏满树,笑了笑,小声开口,声音有些羞怯:“我不拿走了。”
苏满树听到她的保证后,才缓缓的放开她的手,长臂一伸,直接搭在她的腰上,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直接让她的头枕在了他的枕头上。
南巧和苏满树的头发都是披散着的,发丝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这么一弄,两人的发丝全都纠缠到了一起,错综复杂混在了一起,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你的发丝,还是我的发丝了。
南巧望着枕头上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她忽然想起曾经读话本时,读到的一句话:“与君长相思,寸心无可表,纤指绕青丝,与君发相缠。”
她当时读那些话本子时,只觉得这些辞藻写的华丽优美,如今才知晓其中意境,正如她此时此刻的心境。
她的夫君,就在她的怀里,她也正在她夫君抱在怀里……
她忍不住伸手把苏满树抱得更紧,低声的唤道:“夫君……”
因为把南巧抱进了怀里,苏满树原本身体就是僵硬的,不敢动,生怕南巧碰到他不可描述的地方。但是他又不舍得把怀里的小姑娘推出去,宁愿自己难受也不舍得,只能咬牙忍着。
没想到南巧忽然开口,用如蚊子般大小地嘤咛声,唤了他一声“夫君”,他顿时身体更僵了。
这声“夫君”叫了出去,南巧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去看苏满树,直接就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前。她想着,只要不让苏满树看见她现在的模样,就比什么都好,殊不知她这个投怀送抱的姿势,对苏满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苏满树觉得,这么下去,两个人今晚就都不用睡了。便开口,小声与南巧聊天,“你今天白日都做了些什么?”
南巧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想了想,捡了些有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说。其实,今天一天,她除了担心他外出,怕这下雪天,他遇到危险,整个人都心绪不宁的,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说了两三件就没了。
她只好转了话题,问苏满树:“你今天去做什么了?顾以又为何是那个态度?”
苏满树轻拍了她几下,试图用动作安抚她,道:“没什么事,就是那小子美梦破灭,一时接受不了。”
南巧满脑子疑问,就听到苏满树开口道:“他原本预料到自己可以高升,去先锋骠骑营任职,却跟我去见上头人时,只得了个都伯的职位,气不过,以为是我在背后做了手脚呢心随若隐。”
南巧听完苏满树的话,顿时就生气了,咬着牙说:“顾以这人真是的,怎么会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还这般去想你。”
“媳妇儿,莫气。”苏满树轻拍了她两下,道:“其实,他想的也没错,确实是我阻拦了他的道路。”
南巧疑惑,不知道苏满树为什么这么说。
苏满树慢慢的讲给她听,“提出将顾以调走的人是我,他那样的人,并不是我这么个小小的什队能容下的。若是一直不走,早晚是祸事,我想,不如送他高升,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南巧不解,“你既然想送他高升,为何要拦下他去先锋骠骑营呢?”
苏满树笑了笑,答道:“心高气傲的人,是不该去前线的,否则连累的可能是整个西北军前线。”
南巧对那些军事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她想起曾经有一次,苏满树和顾以在一起谈论行军打仗的事情,两个人的观点并不一样。当时,南巧记得,两个人似乎都很难说服对方。
南巧有些不满顾以,小声抱怨道:“就算如此,他也不该说出那些威胁你的话啊,像是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真讨人厌!”
苏满树抬手,笑着摸了摸南巧的发顶,轻拍了拍,道:“媳妇儿,咱们别想外人了,该睡觉了,吴嫂子跟你说了吧,明日你们这些家眷可能也有活计要做。”
南巧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老实睡觉。临睡前,她还在苏满树的怀里,特意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才睡着的。
苏满树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见她睡着后,自己才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想法的,但毕竟现在他们整个什队都睡在一张炕上,整个大通铺里若是有些动静,外面的人肯定能听到。南巧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他也不舍得她受委屈。
艰难地压心中的蠢蠢欲动,苏满树抱着怀里的媳妇儿,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军号响起,嘹亮声震耳,南巧被吓得直接从梦里惊醒,急忙起身,发现苏满树已经不在炕上了。
南巧正坐在炕上发呆,嘹亮的军号又响了第二次,她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急忙开始穿衣裳。这时帘子被掀开,是苏满树回来了。
他看见南巧满良惊慌,立即过来安抚她:“不要急,只是集合号,你现在起床来得及。”
南巧听说这号声只是普通的号声,一时间也稳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慌乱。苏满树趁着她穿衣服的功夫,把被褥都收拾好,又拿起梳子,帮她把头发梳顺。
在之后,他便把梳子放到了她的手里,有些无措地道:“我不会梳姑娘家的发髻,你自己来吧。”
南巧握着梳子,回头去看苏满树,看见他的头发已经梳好了,跟往常一样,高高束起,梳的整齐干净,小声开口,道:“明日,我会早起的,我来给你梳头发。”
苏满树听见南巧的话,有些受宠若惊,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我的头发竖起来简单,几下子就弄好了吞噬星空之武祖传说。你若是不嫌弃,我以后尝试着给你梳发髻,如何?”
南巧正在挽发髻,听到苏满树的话,笑了笑,撒娇道:“你若是想给我说,你就必须让我给你梳才行,怎么样?你到底让不让我给你梳?”
苏满树看着南巧那调皮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我以后的头发都你梳。快点梳头,起来洗漱,我们好去吃饭。”
南巧穿好衣服,下了炕,跟着苏满树去了洗漱间,吴嫂子已经在哪里了,见了南巧就朝她招手,喜笑颜开,“弟妹,你看你们家满树多勤劳,一大早就给我们烧了热水。快过来洗漱,这冬日里,洗漱间寒凉,你动作快些,免得身子骨弱招架不住。”
吴嫂子是很有眼色的,说完这话,就胡乱的给年陶擦了脸,抱着孩子就直接出去了,连带着年陶叫了半天“满树叔”,想要往苏满树身上爬,都被吴嫂子暴力制止了。
看着年陶被吴嫂子抱走时的模样,南巧忍不住笑了,心道:这小孩子可真有意思。她一转头,就看见苏满树的目光也落在门外,唇角上翘,满脸宠溺。
南巧一时怔愣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想,苏满树应该是很喜欢孩子的。平日里他无论是对唐启宝,还是对年陶,都是十分宠溺的,不动声色地惯着他们。若是将来苏满树有了自己的小孩子,他定然会是一个极好的父亲。
苏满树收回视线,一转头,就看见南巧站在原地,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若有思索的模样。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的神唤了回来,问:“肚子不舒服?”
南巧顿时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没、没不舒服。”
她只说了几个字,脸就红了起来,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