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宫主手腕一翻,扣在手掌的东西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竟然与袁盘大鼓上系着的半颗黑珠一般无二!
袁盘面色一沉,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手中的长矛朝银月宫主的手腕恶狠狠地戳了下去。
银月宫主体内元气不足,不敢使用法术,只能靠身体避让,但袁盘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手中的长矛接连刺出,一下挑起银月宫主的衣衫,一下刺中她的腰际,一下又划过她的面颊。
任谁都看得出来,银月宫主不知为何没了反击之力。
银环上人咬牙道:“住手!银月宫认输!”
袁盘还不肯罢休,长矛猛然刺穿银月宫主肩胛。
银环上人看向紫东来。
紫东来真人身影一闪,挡在银月宫主面前,对袁盘道:“胜负已分,还请收手。”
袁盘对他视若无睹,对着狼狈不堪的银月宫主道:“撒手!”
银月宫主心头一惊,手里的半颗黑珠落在了地上。
第107章 道修道,秘境秘(六)
袁盘猛然扑了过去,紫东来真人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凝出一道冰箭,向他的后背疾射!
袁盘毫无所觉,任由冰箭擦过肩膀,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将半颗黑珠牢牢地抓在手中,与他手中的半颗融为一体。霎时,一股夹杂着魔气的大能威压笼罩全场。
戴礼而与独孤盛相顾变色。
靳重焰半红的双眼顿时密布血色,全靠被刘念死死地抱着,才勉强留着灵台一丝清明提醒自己身边这个是爱人以克制住内心的躁动。
封辨达和马喜轻声念着清心咒。
除了他们附近的几个,并没有注意到靳重焰的失常,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袁盘吸引。
他举着魔珠,仿佛精神一振,又仿佛苍老数年,那张看似温和实藏算计的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慢慢地走了两步,到场中,仰天大笑三声:“我袁盘,自诩老谋深算,洞若观火,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了眼!”他突然撩起袍子,向独孤盛等人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昔日,是我失察,冤枉了诸位兄弟!我袁盘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
戴礼而莫名其妙地问独孤盛道:“他在搞什么?”
独孤盛面容凝重道:“你觉得那颗魔丹是谁的?”
戴礼而沉吟道:“魔气这么强盛,稳稳地压制你我,除了厉向阳厉教主之外,我只能想到一人。”
独孤盛与戴礼而异口同声道:“厉骋!”
戴礼而道:“不可能!王俭明明说过,厉骋的身体被他冰封起来,以供厉教主夺舍之用!若没了魔珠,厉骋的身体还有何用?”
独孤盛阴沉着脸道:“那就要问王俭,为何要撒谎了!”
戴礼而道:“或许,这颗并不是厉骋的魔珠?”
独孤盛道:“除了厉骋,袁盘还会为了谁两肋插刀,舍身忘死?”这些年来,袁盘暗地里做的小动作他并非不知,只是他们有愧在先,有些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除非像魔盟大会这样严重危害到魔修团结和魔道稳定的事,不然他不会轻易干涉。像这次银月宫挑衅,他明知道自己是为袁盘背黑锅,也认了下来。可是,如果杀害厉骋的另有他人,那么这笔账就是另一种算法了。
他们还在猜测,袁盘已经揭晓答案:“我一直以为当日追杀我和厉骋,害得我们一个夺舍一个分丹的罪魁祸首是拜阳教,这些年来我处心积虑都是为了替厉大哥报仇,但我万万料不到这么多年我都找错了仇人,原来真正的凶手是银月宫!”他霍然站起,目光直直地望向银月宫主,恨意汹涌澎湃,仿佛化作海浪,席卷整座银月宫。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银月宫主虚弱地扶着小腹,银环上人过来搀扶,被她一巴掌打了开去。比斗失利,彻底杜绝了银月宫问鼎三宫之首的宝座,明知道银环上人最后的选择是为了她好,可她依旧无法释然,更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
戴礼而对独孤盛道:“我说银月宫主是软柿子,她怎么就真的成软柿子了。”
独孤盛看了柳越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当年在拜阳教,拜血院贴身保护教主,骁战院对征战,而正阳院则是刑堂。正因如此,三院之中,正阳院的手段最多,尤其擅长用毒。之前柳越说过正阳院的弟子有意在银月宫下毒,想来紫东来没有中招,银月宫主中招了。
有此猜测的还有紫东来。他无意掺和银月宫主和袁盘的恩恩怨怨,眼见着两人又要进入之前你有没有证据,你的证据不是证据的死循环,立刻下场。
银环上人挨了一巴掌,仍面不改色,挺身而出,挡在银月宫主面前开口道:“厉骋是继厉向阳之后的魔道第二人,据说已经历劫飞升。”
袁盘道:“不错!厉大哥的确是天赋异禀,离飞升仅一步之遥。可惜,银月宫为了对付他,竟然暗中下毒,还设埋伏偷袭。厉大哥身受重伤,好不容易与我会合,却被发现行踪,一起被追杀。我本想带着他逃到海外,谁知还是没有来得及。最后时刻,厉大哥为了保护我,将魔丹一分为二,一半给我防身,一半留在他体内拖延追兵,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我桃至天梯山不远处,还是被人追上了,我将半颗魔珠藏在通天宫不远处的碧霄山,准备留着还给厉大哥,之后,我就与追兵同归于尽,然后夺舍平兰。”
夺舍的难度众所周知。袁盘在仓促间竟然能夺舍一位通天宫的修士,其气运唯有有如神助来解释了。
袁盘道:“我一直以为当年追杀我们的是拜阳教的人,所以这些年处心积虑地与他们作对,最后却成了银月宫手里的棋子……”手中的大网猛然朝银月宫主等人撒出,手里托着魔珠,魔珠色泽殷红发亮,充盈的魔气竟使天空云朵蠢蠢欲动。
“魔云?”
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他人惊慌失措起来。
银月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
魔云的威力看天梯山的现状便知。若是让袁盘成功,银月宫就会变成第二个通天宫!
袁盘放声大笑:“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就要在今日清算吧!”
银月宫主浑身发抖。她头脑十分清醒,自然知道追杀厉骋另有其人,可是若要解释魔珠的来历她说不出口。原因无他,魔珠来自于她与正阳院主王俭的一笔交易。她给的是三枚赤仙果。
换做平时,这样的交易倒没什么,但现在说出来,少不得要冠上个勾结魔修的罪名。她冷冷地说:“此物乃是我诛杀一名魔修时所获,信不信由你!”
这话落在袁盘的耳里,反倒像是心虚。他闭上眼睛,加紧催发手中的魔丹。许是厉骋纵然死了,留下的魔丹也熟悉他的气息,竟渐渐与他有了魔气交融的迹象。
袁盘眼眶一热,心里发狠。
“魔头,休要猖狂!”
随着一声古钟般洪亮的斥责声,成天宫上方多了五条身影。
银月宫众人慌忙行礼:“恭迎太上长老。”
其中中间的一位,举臂一挥,本已聚集的魔云竟很快散开了。
“不!”袁盘双目发赤,形若癫狂地将体内魔气悉数逼出,魔丹好似承受不住,不安地转动起来,又将魔气推了回去。袁盘遭魔气反噬,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独孤盛身影一动,被戴礼而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