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家主就是当年绑架案最后查出来的主谋,他本家虽然在北城,可早几十年已经迁往国外发展去了,这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因为郑家曾经得罪过萧老爷子,给排挤出去了。
萧老爷子一直都觉得是他因为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这才伺机报复,可没想这背后还有魏筱雨!她很聪明,相当之聪明,她对儿子这么有执念,只怕不只是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还有她对于家主夫人之位的觊觎。
只有她生了儿子,她才有让萧轩民和萧挥民争一争的资本,可命里没有,她就是没有!
“啪!”一下,萧轩民动手打了魏筱雨一巴掌,他的愤怒的未必是魏筱雨勾结外人害宁舟和孟渟,他愤怒的是魏筱雨背叛了他……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眸光恨不得掐死魏筱雨。
“哈哈哈,哈哈哈……”魏筱雨被打了一下,不仅没哭,还笑了,笑得分外的张扬和剧烈。
她避开萧轩民能随时动手打她的范围,她看向了宁舟,“呵……你问我为什么?”
“谁要你的可怜,谁要你给我当好人,你生了儿子就了不起了?”
魏筱雨的目光再无半点掩饰,恶毒如一条猎食的毒蛇,她恨宁舟,恨了二十多年,可这二十多年她每时每刻强迫自己对宁舟扮弱,扮可怜,扮善良,扮得她都快要扭曲了,依旧动不了她分毫。
“凭什么你的男人就比我的男人要有出息,凭什么你能生儿子,我就不能,凭什么你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却要你的可怜!”
“宁舟!你为什么就没有死!还有你,你个这小杂种,你怎么就还活着!”
魏筱雨的语速相当快,在被萧挥民甩了一巴掌前,就把她想说的都说了,她被打的跌坐在地上,嘴角留血,可她依旧在笑,疯疯癫癫的,又恶毒又可怕。
“哈哈哈!”她突然又狂笑起来,她看着萧挥民,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下来了,她突然质问起了萧挥民,“你以为我为什么嫁给你没用的弟弟,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宁舟快了我几年算什么?我是你的弟妻,也是妻子!”
魏筱雨平日里将自己伪装得太好了,那层人皮撕去,里面丑陋不堪得超乎众人的想象。
余良说的那些,魏筱雨说的这些,只怕也不在萧老爷子的预料之内。弟妻也是妻子这样的话,魏筱雨都能说得出口,实在是太挑战在场人的三观。
“你真恶心!”萧挥民如此道,他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此刻心里的感受罢了,“几年?不说我和宁舟从小就认识,就是我没能更早认识宁舟,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这些年萧挥民真没感觉出来魏筱雨是喜欢他的,她喜欢在他面前哭倒是真的,可除了宁舟哭能让他心软,其他女人哭他只有心烦,每次她一到老宅,就要霸着宁舟,萧挥民其实一直很不喜欢这个弟妻,当然,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真的要和她计较的地步。
可现在她说的喜欢,真的把他给恶心坏了。
“挥民,给我再甩她两巴掌!”宁舟突然开口道,她眼眶微红,不是只是伤心,还有无法压抑的愤怒!
萧挥民闻言没有犹豫,再上前两步,两巴掌甩了出去,毫无留情。
“啪!啪!”
“第一巴掌是打你狼心狗肺!我瞎了眼,这些年才会对你这么好!第二巴掌是打你无德无良,诺诺就是我和挥民的孩子,璐璐和玥玥那可就不定了!就算萧家真的有杂种,也你生出的杂种!”
大概宁舟从没这样恶毒地说过话,可如果可以,她想要用更恶毒的话,来刺伤一下魏筱雨,否则就太便宜她了!
她当年被绑架留下的阴影,她和孟渟母子分离近二十年,这些痛,这些苦,这两巴掌,这些言语完全不够!
“天网恢恢,你藏得再深,也有现原形的时候,时间越晚,你遭受的报应越大!”
魏筱雨还没应什么话,萧轩民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掐住了魏筱雨的脖子,“贱人,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宁舟关于杂种的那番话,彻底崩断了萧挥民理智的那根弦,魏筱雨在做这些事时,是将他置于何地,他是比不过萧挥民稳重能干,可他也没差到要让她这么荒唐的地步吧。
就算她生了两个女儿,他也从未在这点儿上,给她过脸色,更没什么小三小四,顶多算他年轻时贪玩不顾家。可现在算算,他被戴了多少顶帽子,连一个年老丑陋的司机,她能下得手去。
想到和她相处了这些年,萧轩民从里到外都觉得恶心透了!
“拉开!”萧老爷子自然不能让萧轩民在他的书房里杀了人,保镖上前依旧拉不住暴怒的萧轩民,萧挥民一起上前,才拉开了他,而魏筱雨已经被掐得半昏迷在地了。
可就在众人以为制止成功的时候,萧轩民突然抓起了古董架上一个铜灯台,他没对着魏筱雨砸,他对着背对他的萧挥民砸去,他恨魏筱雨的同时,只怕也恨了他这个处处比他好的大哥了。
晏睢和孟渟的一直都静静看着,晏睢眸中偶尔会有杀意戾气叠起,只有孟渟始终很平静,他的视线正好能将众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见萧轩民要对他父亲萧挥民动手,孟渟没有犹豫,他猛地站了起来,快步上前,及时拽过了萧挥民,再一脚对萧轩民踹去。
再随即,他又被紧随而来的晏睢拉了一下,那一铜灯没砸中萧挥民,也没波及到孟渟,却砸落到将孟渟反身护到怀里的晏睢背上,他或许是能够躲开,可就是那铜灯砸到孟渟的脚,晏睢都不允许。
萧轩民被孟渟踹了一脚,已经算卸了力,可那铜灯的重量依旧不轻,孟渟清晰地听到晏睢背部被砸到的声音,“嘭!”一声,这一下绝对不轻了。
“晏睢!”孟渟拥住人,声音里多了些慌乱,再随即他眼眶一红,推开晏睢些许,才起来的萧轩民又被他一脚踹翻,这一次他可没有留力,他看向萧轩民,眸中凶气乍现。
“晏睢要是有一点不好,你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
孟渟这样杀气毕露的时候可不多见,他反身过来,看向了魏筱雨,目光也更冷了些许。
“你很聪明,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你方才在笑是吧,我看到了。”
什么爱不爱萧挥民,她就是临着事情败露前,她依旧要再坑一把宁舟,最好萧轩民能把萧挥民砸死了,宁舟成为了寡妇,她就也觉得圆满了……
孟渟说完看向了萧老爷子,他很是平静地道,“爷爷,弄死了吧,再聪明死掉就也没用了。”
除了晏睢不算太惊讶,其他人多少都有被孟渟的话吓到,关键是他用这么冷淡的表情在说一句要决定人生死的话。
可孟渟依旧执着地和萧老爷子对视着,然后见萧老爷子点了点头,他才满意将目光收回。
他重新看向魏筱雨,“我告诉你,死很可怕,但就是怕,你也死定了!”
话落,孟渟拉住晏睢的手,往外走去,在莫伯身边脚步一顿,他道,“请医生到我的房间来。”
“是,”莫伯称是,孟渟已经被萧挥民和萧老爷子认可了,如今便也算他的主子了。更重要的是,方才那一番话,那一番表现,让他下意识就选择听从孟渟的话。
孟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还要给他们辩驳的机会,找到了幕后之人,该杀就杀了,该惩罚就惩罚,现在还让晏睢跟着受伤了。
孟渟此刻心情应该说上是又生气又担心,他走一会儿,就要偏头看看晏睢的脸色,耳边却全听不见晏睢所谓“没事”的保证。
他们回到房间,孟渟拉着晏睢坐在床上,他才开了口,“不许动!”
“好,”晏睢无奈点头,见孟渟伸手给他脱衣服,他也只能配合了。
所幸冬天里穿的衣服不会太单薄,脱下外套,孟渟没看到血迹,他的心才稍稍定了定,他也等不及一个个扣子解的将衬衣脱掉了,他跪坐到晏睢的身后,将晏睢的衣摆直接卷起来,他目光跟着衣摆往上看去。
果然在背心靠左的位置已经青紫了好大一块,孟渟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发觉喉咙哽的厉害,他缓缓凑近,给晏睢吹了吹,“肯定很疼……”
晏睢虽然不将这伤看在眼中,可也知道此刻再和孟渟说什么“不疼,没事儿”是一点没用的,他依旧坐着,让孟渟给他轻轻地吹,那带点温热的暖风将那奇异的感觉,从伤口一直卷到心底,已经不是简单的疼不疼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