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禹凡:“学画画还要请家教?”
李乐气哼哼的:“废话!我可不想被被学校的流水线教育教出大众风格!”
叶禹凡淡淡地“哦”了一声。
李乐骄傲道:“冯老师是宁城画协的会员,画肖像画特别厉害,只要看一眼就能画下来!”
叶禹凡:“看一眼?”
李乐:“是啊,冯老师说他十年前见过一面的人到现在都不会忘记。”
叶禹凡一愣:“见一次都不会忘记?学画画的人都这样?”
李乐仿佛看白痴一样看了叶禹凡一眼:“当然不是!这种能力是要十年如一日地练出来的,勤于观察,勤于下笔,多练速写!我现在画一幅画看得就比别人少多了,冯老师说,画画的时候要少看多想!”
“有没有那种天生过目不忘的?”叶禹凡问。
李乐:“有啊,有一种照相式记忆,看过的东西就像照片一样存在脑子里,绝对不会忘记!”
叶禹凡若有所思,他回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时,老师让他们背拼音表,别人背了好久都不背不出来,他看了一眼就都能默全,因为脑海里有一张拼音表,闭上眼睛都能看到,照着抄就好了。唐诗也是,就算里面有从未见过的生字,都能画鬼符似的描出来,老师只当是他记忆力好,他还觉得别人背不出来很奇怪……不过后来这种记忆能力渐渐消失了,很多东西都是靠理解后再背诵,虽然比不了过目不忘,但后者记住的东西条理更清晰,更有逻辑,还能在脑子里形成一个网络,让他心里更踏实。
直到现在,叶禹凡才发现,自己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又回来了!
见过的人都能记住,譬如第一次来江雪的学校时,他轻易想起来那天画具店的事,在修车店画摩托车的时候,当场没画完也没关系,随便到哪里他都能凭着记忆补完,不像江雪,他发现江雪写生时总是看一眼,描一笔,特别慢。
李乐还在那儿继续说:“如果真有人天生有照相式记忆,那肯定是天才!”
叶禹凡:“呵呵。”
他对李乐笑了笑,仿佛在感谢对方的夸奖。
李乐:“……”
第38章猜错了吗
芮北年在S市开完会,辗转坐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宁城,这一次他来这里连钟岳仁也不知道。
前几天钟岳仁告诉他,叶家拒绝芮北年见叶禹凡的要求,把他郁闷得几天睡不着觉。
为什么拒绝呢?他的推测有理有据,只要病人配合,很快就能揭开真相了!一旦查明病因,后续的治疗才能对症下药!
他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这个困扰他小半年的难题,一意孤行地赶了过来。
这日,叶禹凡和往常一样,与江冰一起吃了午饭。
午后阳光大好,暖洋洋地洒满了整个城市,春日下苍水街一片柳絮纷飞,青石板路小巷口的民居外,叶禹凡随意选了个小角落,坐在老宅台阶上,翻开速写本写生。
江冰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居高临下地看垂头画画的叶禹凡,他弯起的脖颈洁白修长,让人联想到一种优雅的水禽。
一只黄白色的野猫在太阳下眯着眼睛打盹,被江冰随手丢出的小石子惊醒,吓得夹着尾巴四处逃窜。
叶禹凡正画那只猫,见“模特儿”跑了,郁闷地踢了江冰一下:“你干什么!”
江冰:“嘿嘿~”
叶禹凡只能凭记忆画,简简单单两笔勾勒出猫儿的团身的姿态来,江冰叼着烟评价道:“不错嘛!”
叶禹凡不答,翻到速写本最后一张空页上,看了江冰一眼,笑道:“你别动啊。”说着飞快地在纸上勾了个人形轮廓,随着线条的增加,人物形象渐渐丰满起来,江冰一看,那人不正是倚在抱鼓石上抽烟的自己嘛!
“……喂,画我要收钱的哦!……我有那么凶吗?……为什么嘴巴是那个样子!”眼睁睁地看叶禹凡给自己描了个猫嘴,江冰急得跳了起来。
就在这样一个静谧安详的午后,芮北年出现了。
“叶禹凡,”芮北年站在巷口,笑得人畜无害,可在叶禹凡看来,那张笑脸简直比黑白无常还要恐怖,“还记得我吗?”
叶禹凡脸上轻松自在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是谁?”江冰看了看叶禹凡的表情,悄声问,“是你班主任?”
叶禹凡摇摇头:“是医生。”
“……”那个诊断叶禹凡有精神病的医生?江冰有点好奇,他来这里干什么!
芮北年对江冰笑了笑,礼貌道:“你是小禹的朋友?我想和小禹单独说几句话,可以么?”
叶禹凡一把抓住江冰的手,无声地拒绝着不速之客的要求。
江冰心中一热,被人依靠的感觉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尽管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让他一点也不反感,但只要叶禹凡需要,自己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他瞬间化身霸王,竖眉道:“你想说什么,这里说不行吗?”
芮北年咳嗽了一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好吗?”显然他要说的事不是一两句就可以结束的。
叶禹凡正想拒绝,却听芮北年又道:“小禹,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吗?”
叶禹凡手一颤,紧张地盯着芮北年:“你知道?”
芮北年说:“我找人鉴定了一下你魔怔时画的画。”
叶禹凡:“……”
十分钟后,三个人在附近的茶吧坐下,江冰双手抱胸,神情戒备,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芮北年也有些尴尬,他来宁城好几天了,想见叶禹凡并非难事,一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每天的活动范围能有多大?
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天,芮北年掌握了叶禹凡的行踪,但他发现这孩子成天和一群混混呆在一起,实在很难抓住叶禹凡独处的时机,今天难得叶禹凡身边才一个人,他才出面打扰。
“说吧。”叶禹凡努力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之前的经历使叶禹凡对芮北年产生一种本能地抗拒心理,但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安慰自己道,芮北年不可能会在公众场合对他怎么样。
芮北年也异常善解人意地叫了一壶安定心绪的花茶,接着把自己的调查和猜测向叶禹凡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