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靠边停下来,怂的跟个什么似的。
阴天阴了一上午,这时候从天空中飘下几个雨点,砸在风挡上,越发越密集。
车厢里静悄悄的。
“我今天跟人追尾了,那人下来就骂我是不是瞎了,我真觉得他说到的挺对的。”
“……”
“就你这德行的我还挺喜欢你的,没办法,我天生眼光差。”
“……”
“咋样,严律师,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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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说完这句话等了一分钟。
真他妈漫长啊,跟过了一整天一样。
律师的眼睛里情绪变换,看的石久心情肉跳,好容易等着这小子动了动嘴角,结果人咽了一下口水,愣是没蹦出半个‘行’来。
总之差点没把石久给气死。
这边等他说话都他妈紧张的要背过气儿了,结果人那边脸都憋白了,憋半天就给自己憋出个这来。
石久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律师绝对张嘴拒绝了。
这么想着,石久就开了口,
“行,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
严希很想说句话,可是一张嘴就觉得酸水要淌出来,忍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咬着牙跟石久摆摆手,又指指自己的嘴,表示说不了话。
石久心都碎了,“老弟,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这时候装哑巴是不是生硬了点?”
严希勉强咽了一下,
“……要吐了……帮找个地方……”
石久一看他不像是装的,快速的从车上扫了一眼,发现连个袋儿都没有,就有一叠A4纸,还是自己早晨累死累活写的报告。
石久扯脖子在外头看了两眼。
现在市里创文明城,三步一环卫,五布一红袖标老大妈,这律师敢下去绝对是一扫帚铲平,而且石久停车的地方前不着公厕后不着饭店的,旁边一水水的机关看守所,门口都有人把守,来回都得拿身份证登记,自己没带身份证不说,那么大的院子也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痛定思痛,石久把自己写的报告卷起成蛋卷筒,递给律师,
“你先拿着这个忍忍,我往前开一开。”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啊……呵呵..你最好能忍住……我……写了很久了……”
律师的脸比纸还白,鼻子尖都冒冷汗了。
石久一看都这样了便麻利的发动汽车,一路向北连超车带漂移的,看见一个酒店猛的一个刹车踩死,律师就下车顶雨跑了,窜的比狗还快。
石久本来也想跟着下去了,后来又想人家是忍吐跑的,也不是忍泪跑的,自己没必要追在后头看吐,还是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吧。
副驾上扔着一团纸,是石久写的报告,给磋磨的不像样,看样子律师忍的也挺辛苦。
石久把报告一点点铺开,叠好了放起来,想着着这辈子再他妈也不想跟人表白了。
啥也别说了,已经有阴影了。
律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雨点越发密集。
石久摁了一下喇叭,低头看了下表,差不多十五分钟。
也不知道是在里面排队了还是迷路了,吐这么长时间可是够可以的。
严希脸色好了很多。
这回胃里真是吐的干净,刚在里头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石久坐在驾驶位抽烟,车窗降下一个挺宽的缝子,偶尔有雨从外头飘进来,打在车内边上,留下一块块阴湿是水渍。
石久看律师红着眼睛进来,就扔一盒烟在他身上,
“这回能说话了么?”
严希轻吁口气,拂掉肩膀上的水珠,
低着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开口却是往别的地方扯,
“你这是要把我往哪儿拉?屠宰场么?”
石久有点别扭,
“没想啊,临时兴起,没有预谋。”
“哦,这样,”严希抽了两口,又把剩下的大半根烟灭掉,
“那你送我回去吧。”
“你没事?不用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