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川冷着一张脸把众人和媳妇儿隔开,二话不说拥着她走近宅院里。这边已经有不少付媛请过来的保安,把记者拦在门外后。
张二见两人来了,立刻从堂屋出来。“乔大,你说的那个木箱现在还没有消息。已经照你说的派人去附近的虎牙村找陈思思的母亲了,大概一个小时后能到。”他跨过门槛出来,“陈思思和案子有关系吗?”说到这里,他提出自己的疑惑。
乔崎脱下外套,从旁边人那里借了一个手电过来。天已经暗下来,整个宅院里的灯都亮起来,大门前一对红灯笼尤其衬托氛围。这是后来席川让人弄上去的。
她理了理头发:“陈思思是关键人物。”
张二还云里雾里着呢,每次有案子,他都跟不上乔崎的思维节奏,只是在事后做完报告后才恍然大悟。更何况再加上个非人一般的席川。
他也不问了,又说:“现在要干什么?”
“在宅子里找人,让二队剩下的人过来,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凶手在这里?”张二惊讶地问。
乔崎:“还不敢肯定,只是猜测,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她把口袋里的照片递给张二,“这张照片里有不少东西。”
张二看完后,正要抬头问细节,眼前的两人却早就已经不在现场。他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收好照片,赶紧去找人。
……
由于这些年不定时的修缮,宅子有部分被腐化的木制品被换了。下雨天,无数蚊虫在临时安装的白炽灯泡上飞舞,两人一路经过抄手游廊,挨着找下去。
屋里由于很久没有人的气息,处处散发着木头腐烂和灰尘呛人的味道。
“陈思思手里攒着的秘密,你问过吗?”乔崎拿着手电在房间里转,问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男人。
席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没有透露半分,这人的资料也很普通,而且她几乎不用社交软件,网上没有她的任何痕迹。我曾经找过她的同学,对她的评价也都惊人一致:安静腼腆,家庭贫穷,成绩不错。”
“不过……”席川话锋一转,嘲讽道,“如果真是这样,说明什么呢?这其中肯定有对她不利的事。”
陈思思如果真有心将领着他们找出真相,那么起码连最基本的线索得提供。可她除了隐晦地暗示一些地方,其他的,却像有意在隐藏什么东西。乔崎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这个局越来越大。
她直起身,关掉手电,对席川说:“我们分头找,你对气味比较敏感,我在你身边你可能会分神。”
黑暗中,乔崎还是能感受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止分神……行,你小心点,有什么情况立刻电话联系,我去后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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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左右,乔崎寻找无果,独自回到了二叔曾经住过的房间。
每个地方,甚至是阁楼,她都一一去过。连只老鼠发出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而且那些地方根本没有任何足迹,常年的灰尘厚积,除了一堆杂物,再无其他。
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来。她坐在凳子上,点燃桌上的蜡烛,走到那面镜子前。
镜子很干净,没有像屋内其他家具那样布满灰尘;底下那个被张静雅抓出来的印子赫然进入乔崎的眼中,她将蜡烛靠近,蹲□来查看。
这个印子的确是人的手指甲抠出来的,说明当时张静雅挣扎过,而地上的灰尘也被人打扫过,痕迹完全被消除。如果真的如沈欣妍所说,赵俊峰是为了报复张静雅,才将她杀害,那么他拿走陈文做的木箱的理由是什么?
陈文,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在这次案件中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乔崎陷入了沉思。白色蜡烛越燃越短,蜡油滴到地板上,逐渐滴成一朵奇怪的白花。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她,根本没发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赫然站在了自己身后。
……
席川从后院回到正堂屋,见张二刚打完电话,便走到他旁边,“乔警官没回来吗?”
张二收好手机,看了眼外面湿漉漉的院子,“没呢。应该还在找,二队的人现在估计也在找,外面的记者现在也来势汹汹的,下着雨都不怕淋。”
说着,他转头看向席川,语气稍稍带了戏谑:“席法医,我看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和乔大牵着手,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她今天大概向我告白了。”席川语气坦然地说。
张二瞬间把一张嘴长得比含了颗鹅蛋还大:“……乔大向你告白?我没听错吧?”
席川不满他的态度:“你认为我配不上她吗?”
“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澄清道,“毕竟一直都是你在追她嘛……”张二眨眨眼,放低声音问席川,“你怎么搞定她的?”
席川皱眉:“请不要用‘搞定’这种轻慢的词。”
张二撇撇嘴,清了清嗓子:“那么,真是恭喜你了。邢副队追了几年都没结果,你一来,几个月就搞……拿下她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很厉害。”
“谢谢。”席川很客气地说。
“乔大估计很快就能过来了,要不我叫人把她找过来?”
席川看向屋外,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截快要燃完的蜡烛:“在西厢房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这个,乔警官不见了!”
席川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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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地下室,藏匿在宅子西厢房之下。
被蜡烛照亮的昏暗房间里,有着一张普通的床,地上散落了不少锡纸和啤酒瓶,甚至还有注射器。整个房间充斥着酒精和尿液的味道,混杂起来让人作呕。
乔崎头疼地醒来时,背部一阵痉挛,接着,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了一截,原来是裤子被人用刀撕下来一块。而在她的面前,一个头发杂乱的高大男人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正把玩着从她身上扒下来的手枪。
“没装子弹?”他发出极其沙哑、几乎没有任何辨识度的声音。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上,一把匕首在蜡烛光的映照下,正发着森森寒气。
乔崎嘴巴被胶布封住,手脚也被牢牢捆住。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竟然被铁链给拴住。
这个男人,就是真正的赵俊峰吗?
她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