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一看到局长,我连忙微笑着打招呼。
局长抬起手指着他斜对面的一个位置,“来来来,坐菲菲旁边。”
我才发现局长的女儿也在席,电话里为什么没说,早知道这样,就算装出车祸我也不来了。
我看了一眼父亲,“爸。”
“赶紧坐吧,杵着干嘛。”
纵使对着满桌佳肴也如同嚼蜡。旁边坐着一女的频频对着自己抛媚眼就算了,还时不时拿脚碰碰你的小腿,完了还得应付父亲和那局长的问话。
好不容易熬到上完水果,埋单走人,那两大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局长说道:“哎呀,今晚我答应了老婆去郊区看流星。菲菲,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父亲马上接话:“女孩子一个人在家怎么能行,菲菲今晚来我们家吧。你高三了吧,顺便让言熙帮你分析一下考哪个学校。”
我去,这是什么破借口,幸亏刘殿去了格蒂,要是去我家找张言熙,那就呵呵了。
回到家,看见客厅里的三人,我为刚才自己的庆幸感到悲哀。转眼看了眼身边的女的,是叫菲菲吧,她正勾着我的手臂。我一直没躲开只是碍于我父亲也在,可笑的是,我父亲还在。
我从没试过如此窘迫。
刘殿和李子璐喊了声:“叔叔好。”
张言熙也打了声招呼:“爸。”
父亲一一应过后对我说道:“还不向大家介绍一下菲菲?”
我麻木地开口:“这是菲菲,我哥言熙你之前见过了吧,这是刘殿,这是李子璐。”
刘殿看着菲菲,冷不丁地说道:“未来嫂子真漂亮。”随后扫了我一眼。
我被这无所谓的眼神扫得直冒冷汗,周围的气压似乎瞬间低了许多。
我爸满意地笑了笑,“你们年轻人聊,我一把年纪就不扫你们兴了。”说完他就进了偏厅,我瞄了他一眼,连忙把胳膊抽离。
也不管那菲菲,还是芊芊、蓁蓁了,直接挤在刘殿旁边,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刘殿站起来轻轻推了一下菲菲:“你坐这。”然后走到张言熙所在的两人沙发上坐下。
于是乎,长沙上顺序坐着李子璐、我、菲菲,两人沙发上坐着刘殿和张言熙。
我和李子璐对女的不感兴趣,而张言熙向来不苟言笑,所以只有刘殿和菲菲聊得正欢,因而吃醋的人从刘殿变成了我。
一开始看着那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我都心不在焉,往后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大都是围绕着我,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说道:“我到外面抽根烟。”
李子璐站了起来:“我也去。”他很少抽烟,这次无非是陪我
站在花园里,点了根烟,冷得直跺脚:“怎么突然这么冷,今天明明挺暖和的。”
“天气预报说会有寒潮。”李子璐紧了紧外套:“你不管二哥了?”
我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着,“你知道我们的事?”
李子璐缓慢地吐出烟雾,这比我小一岁的家伙越来越好看了,“他们都没明说,不过也暗示得差不多了。”
我叹气,“我能怎么着,回头再解释呗,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换做谁都知道我和那女的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
“你和二哥是认真的?”李子璐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我,上吊的眼角显得异常邪魅。
躲开他眼睛的注视,盯着香烟燃烧的橘红色的微弱火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嗯,打算走下去。”
李子璐良久没说话,两人缄默时刘殿走了出来,搭着李子璐的肩膀,“我回去了,你呢?”
“一起。”李子璐把手里的烟塞他嘴里。
两人招呼也没打,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
呃……看着旧欢和新爱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我回到屋里,为他们摁开了院子的铁门。
接着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
母亲不喜欢家里住着外人,别说平时带同学回来过夜都要各种恳求,就连保姆她都不请,家里只有钟点工,每周一三六来打扫一次。
然而今天她下楼从冰箱里拿面膜时,只是看了那菲菲一眼说:“菲菲今晚住这啊,客房缺什么的话跟小旭说一声就行了。”
看着母亲笑意迎人,接着优雅地转身上楼。我只想骂一句卧槽了。
和张言熙安顿好菲菲后,我回卧室站在窗户前看着夜色发呆,没多久传来隐约的钢琴声。我闻声进了琴房,张言熙正弹着很久以前我们一起写的一首曲子。
刘殿当时嚷着说要写一首属于我们自己的曲子,但他自己什么都不会,于是张言熙就动手写了。
也是在这个琴房,张言熙按着琴键,一串串不成形的音符流泻而出,我在一旁听着,偶尔给点意见。可能母亲是专业竖琴手的原因,我对音乐还算是比较敏感。后来也写过一些别的曲子,不过我都没怎么参与,毕竟对一个个音符地推敲这种磨人的事情还是没什么耐心。
我静静地聆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
张言熙没回头,低声说道:“其实我并不赞成你和刘殿在一起。”
“连你也是呀。”我走到他旁边,按了几个低音符,钢琴发出沉闷的声音,而我此时的声音比这更阴沉,“为什么我非得结婚不可。”
“你是继承人。”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
“你一直知道?”
“家族帮里,有一定地位的都知道。”相对于我的激愤,他显得十分平静。
“你来当,我不会娶女的,包括那个菲菲,要娶也是你娶。”我恼怒道。
转身正往外走,看见门缝外站着的人,正是那个菲菲,她呆怔了一下,随后打开门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我需要一套睡衣,听见琴声我就顺着声音找到这。总而言之,麻烦帮我找套睡衣。”
懒得照顾这大小姐,向张言熙扔了一句,“哥,我今晚出去玩,帮忙瞒着爸。”
我斜视着门边的人,虽说是无意,但没回避还是让我不爽,现在她都知道了,以她这种骄纵的千金的性子,估计不会甘心屈身于我,不用再逢迎她和她吧,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