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钟韶(心急火燎):亲娘啊,你就不能走快点吗,我急着看媳妇呢!
贵太妃(咬牙切齿):急什么,没看见亲娘在帮你找奸夫吗?!
第195章 她都要信了
贵太妃暗自将重华殿的宫人和侍卫都打量了一遍,但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正常,而且宫中有喜,赏赐是少不了的,所以每个人的脸上也都带着真切的喜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带着满心的疑虑,贵太妃和钟韶终于还是踏入了正殿。
正殿里,萧墨和陈太医刚冲着永宁帝行完了礼,永宁帝对着自家女儿嘘寒问暖了几句之后,也发觉了些许不对——比起钟韶那掩都掩不住的喜意,萧墨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淡了,又或者说,不是平淡,而是恍惚,仿佛带这些不可置信般的恍惚。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啊?!
永宁帝一头雾水,想了想便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陈太医——左右孩子已经在她女儿肚子里了,只要是真的有孕,又能出什么问题呢?!
陈太医自然看懂了永宁帝的目光,便是上前一步,将萧墨的身体状况细细说来。
钟韶见着了萧墨,便是再也顾不得旁人了,她两步蹿到了萧墨身前,耳边小心的听着陈太医的禀报,手上却是迫不及待的拉起了萧墨的手。
没什么意外的,在这秋日余威未散的大热天里,萧墨的手是凉的,凉得让人心疼。
钟韶一抬眸,便是对上了萧墨的眼睛,那双平日里从来温雅从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无措。她突然生出了懊恼,懊恼自己不该瞒着萧墨,或许用药那晚的提及,压根就被萧墨当做了玩笑。她没想过孩子是她们俩的,所以在贸然得到如此诊断之时,心头定是惊慌的吧,偏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保持镇定……
萧墨果真是惊慌的,只是因为钟韶之前不在,她独自面对着满室宫人,不敢表露太过。她已经让陈太医再三诊断过了,可是无论怎么诊,都是一个半月的身孕!可是除了钟韶,她哪里与旁人有过首尾?!
在钟韶还没回来时,萧墨只盼着她赶紧回来,让惊慌的自己有个依靠。但真的见到钟韶回来了,萧墨却是更加的惊慌无措,她怕钟韶误会她,她更怕她不要她,于是四目相对,那双美眸之中竟是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水汽。红唇微张,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也只喊出了一句:「阿韶……」
钟韶心疼坏了,心中更是自责,她赶紧上前将萧墨搂在了怀里,同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阿墨,别怕,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之前你说过的,你愿意为我生子。」
萧墨闻言一愣,那晚玩笑似的话语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孩子,她们两个人的孩子,没有其他人,没有男人!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明明同为女子,阿韶怎么可能让她有孕?!
理智上来说,萧墨是不信的,这比那些怪力乱神之事更加不可思议。可是孩子已经存在,那么从情感上来说,她是很愿意相信的。更何况除了钟韶,她也真没与旁人有过多的接触,别说男人了,便是宫女和内侍,她也不习惯有太多的接触。这孩子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萧墨愣了神,还没有彻底消化钟韶那句话中的深刻含义,一旁的永宁帝却是已经问好了陈太医,知道萧墨身体无碍,胎象也还不错,无需忧心,这才真正放下了心。
然后一扭头,见着这小两口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墨是得了什么绝症呢。她看得哭笑不得,虽然心头疑云重重,但女婿的态度是没问题的,女儿的那点失态她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反倒开口调笑了两句:「墨儿这是怎么了?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还赖在夫婿怀中,可真是越活越小了……」
萧墨被那句「做娘」刺了一下心,不过听完永宁帝的话后还是觉得有些赧然,倒是钟韶及时开口替她解了围:「陛下莫要拿阿墨玩笑了,小婿听闻,怀孕的人总是多愁善感些。」
永宁帝闻言看看钟韶,心中便更满意了几分,然而她也还记得自己当年的遭遇,便是正了脸色提醒道:「墨儿如今有孕,腹中乃是你的骨血,孕育产子,其中辛苦你不明白,但你需得记住她的辛劳,且不可辜负了她了!」提醒完,又威胁一句:「若你负了墨儿,就别怪朕不念旧情。」
钟韶听了这话,转念间也想起了当年苏瀚做的糊涂事,她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辙,便是连忙表态道:「请陛下放心,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辜负阿墨的。」
这般表态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过有了这句话总是让人放心一些。至少永宁帝听完之后神色又柔和了下来,再叮嘱两句,想到被她晾在宣政殿的群臣,到底没好耽搁太久,便是嘱咐萧墨今日不必上朝,又说晚些时候再来看她,然后匆匆忙忙走了。
永宁帝一走,殿中的气氛顿时更古怪了些,没多少喜气,反倒透着莫名的压抑。
直到此时,钟韶见着了贵太妃那难看的脸色,终于意识到自己需要解释的对象似乎并不只是萧墨一个,亲娘显然也很在乎。而且看她之前丝毫没有往永宁帝身边凑的行为就能知道,她气得估计连永宁帝都迁怒了,只是时间匆匆,永宁帝自己还没来得及察觉罢了。
这一回换钟韶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了。但当着一殿的人,她显然也不好立刻解释什么。
目光瞥见一旁陈太医还没走,钟韶先走上前道:「陈太医请先留步,在下还有事想请教太医。」
陈太医显然也察觉到了殿中的气氛古怪,甚至是在之前就察觉到了公主的反应有些不对。他本着少惹是非的想法,永宁帝走后便也想告退,但钟韶开口留人了,他自然也不好就此离去。于是放下了原本已经提起的药箱,拱了拱手道:「驸马客气了,您可是还想问殿下的情况?」
钟韶能感觉到背后贵太妃凉飕飕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请求道:「并非如此,陈太医之前与陛下说得已经很详尽了,我也已经听到了。不过,不过公主是第一次怀孕,我也不知道孕期该注意些什么,可否请太医将需要注意的事都写下来,我稍晚些时候让人去取?」
陈太医闻言微愣,随即便笑着应下了:「驸马有心了,老臣回去便写,晚些时候便遣人送来。」
钟韶连忙道谢,然后提起药箱,亲自送了陈太医出门。再回头,面对着一殿似有所觉的宫人,便又开口吩咐道:「今日殿下有喜,每人赏十两银子。清璃,你先带人下去吧。」
有了赏赐,殿中原本古怪的气氛似乎也荡然一空,宫人们欢欢喜喜的领命退下了,独留下钟韶、萧墨和贵太妃三人在殿中,一时静默。
殿中没有了旁人,终于还是到了该开口解释的时候。
钟韶有些为难,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尤其是不知道该如何向贵太妃解释。但贵太妃却是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萧墨的目光很冷,仿佛被背叛的人是她自己一般:「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假的,陈太医医术高明,还是陛下的人,不可能帮你们欺骗陛下!」
被贵太妃直勾勾盯着的人是萧墨,她的心绪原本就未平定,再被贵太妃这咄咄逼人的模样一激,便更是不知所措了。她下意识的抬手抚上了小腹,求救的目光却是投向了一旁的钟韶。
贵太妃见状心头便是一堵,但更让她堵得慌的是她那傻闺女居然真的上前,三两步挡在了萧墨面前,然后对她说:「阿娘你莫要乱想,阿墨腹中的,是我的孩子。」
听听这解释,贵太妃简直要气笑了,她抬手指了指钟韶,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案几上,再次将手拍得生疼。但怒火之下,却是顾不得了,只怒气冲冲道:「是你自己傻,还是当你娘也是傻的?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你能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吗?!头上都绿了,还只知护着个野种!」
听了这话,萧墨还没怎样,钟韶的脸是真绿了,毕竟自己的孩子被人骂「野种」可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只偏偏解释不了,她急得上前两步,却也不能拿自己亲娘如何,一张嘴张张合合,「吭哧」了半晌,最后也只憋出句:「那真是我的孩儿,亲的,您若不信,生下来咱们滴血认亲啊!」
这话一出口,殿中另外两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两人的目光都很怪异。
萧墨目光复杂,不过对于钟韶的话倒是又信了几分,毕竟除了相信这个匪夷所思的说辞,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由来,来解释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毕竟有没有和旁人怎样,她自己最清楚。
贵太妃的目光更复杂,先是看傻子一般看着钟韶,听了她的话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惊疑不定,然后继续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向了钟韶:「做了这么多年男人,你可是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啊?但你娘可没你那般傻,你是我亲生的,是男是女我能不知道?!」
说到此处,贵太妃又激动起来,她抬手指向萧墨说道:「当年你进宫来求我成全,说你们俩是真心实意两情相悦,我信了,便从未阻拦过。可如今这算什么事?这好端端的,就突然有了背弃,如今孩子都已经在她腹中了,你竟还敢跟我说那是你的孩子?!就算是喜欢,背叛又怎么可以容忍?你是想为了她,连尊严也一并舍弃吗?!」
钟韶默默往旁边跨出一步,再次将萧墨挡在了身后,然后……欲哭无泪。虽然她娘的话其实没错,但那孩子真是她的啊!连滴血认亲这种话说出来她娘都不信,这可如何是好啊?!
贵太妃见状简直气得火冒三丈,萧墨自己虽然都还没能理清思绪,但这会儿却也从钟韶身后站了出来,她面色严肃,神情间却透着坦然:「阿娘,我知你可能不信,但我仍旧要说一句。两情相悦不是假的,真心实意更不假,我与阿韶是要相守一生的,背弃的事我从未做过!」
小两口都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如果钟韶不是贵太妃亲生的,她都要信了!可惜,钟韶真的是亲生的,也真的是女儿身,贵太妃怎么可能相信?!
在贵太妃心中,背叛这种事,在感情中永远都是不可饶恕的。
作者有话要说:
钟韶(欲哭无泪):亲娘啊,那真是我的包子,真的真的真的,不信咱们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