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风是怎么带路的,偶尔受到阻拦,也是有惊无险,两个人等到出了天山邪教,天要亮了。
雪山寒冷,一片银白。
徐风在一片雪地里特别醒目,玄色长衫在雪地里轻飘飘的,发丝也夹杂了些风雪,沉默不语。
“就此别过。”
徐风说完就转身就要走。
计泯仇站在原地,张了张口,却没有喊他,只是重又将帽子戴上,遮住了头发,他伸手摸了摸帽子毛茸茸的边缘,呆愣愣的转身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远方几声嘶叫。
是雪狼?
计泯仇头皮发麻。
狼群向来成群结队出没,若是遇见了,任是武功绝顶,恐怕也会被分尸?
计泯仇却猛然发现自己那玄铁鬼纹爪不知何时被人顺走了,竟然这么久也没有被发现!
计泯仇认真思索了一阵,断定是丢在了天山邪教,只是谁那么厉害,竟然无声无息。他自认小心谨慎,却还是着了道。
远处山上一只雪狼渐渐露了头,龇着牙,幽绿的眼睛,丛丛冷光。
计泯仇试探着后退了一步,心说若是自己用上轻功,能不能比这东西更快……
雪狼猛地从山后蹿将出来,爪子在雪地里留下深刻的划痕,后面雪狼跟着也出来,微弓着身体,露出尖牙利爪,那为首的那只仰头一声嘶叫,后边嘶叫声此起彼伏,整座雪山也为之一振。
计泯仇往四处一望,往后退了几步,果断运起轻功就往前狂奔,雪狼呼啦啦的一片追赶上来,一只凶狠扑过来,计泯仇侧身回首一掌拍在那雪狼腹部,那东西呜咽一声就没了声息,计泯仇收手,捏了一下拳头,环顾四周也没见着更高的树,好歹也可以躲躲。
徐风听见远处雪狼叫声,暗道不好,便原路返回找过去,却不见了计泯仇的影子,雪地上隐隐残留着些雪狼脚印,大概是被风雪盖过了。
徐风提气往那脚印的方向追了过去,却见着路中躺着几只雪狼尸身,血变成深色凝在地里。
计泯仇眼见不好,便看见前方两山之间出现了一个狭窄的间隙,计泯仇说不清,但这总比一群雪狼追过来要好。
那山路狭窄,两边山极高,高耸入云,恍若两道石门一般,计泯仇侧身走进,走了几步之后,却见前方豁然开朗,他远远见着那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他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是袭陌?
四周风雪交加,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计泯仇不知该如何,便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轻轻喘了一口气,方才运功不曾半点停歇,如今便觉筋疲力尽。
那人迟迟不动,计泯仇只看得见他的背影,雪衣乌发,在雪地里格外出尘脱俗。
计泯仇又止不住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了莫约只剩下十步的距离,便停下了。
“你……”
计泯仇呼吸停止了一瞬,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疼得歇斯底里一般,心在胸腔中狂跳起来,他喘了一口粗气,冷汗打湿了发鬓,他手脚发麻,强自支撑着,死死盯着那个人,再也忍不住,恐惧到了极点,终于声嘶力竭的吼叫了出来。
计泯仇站不住,极度的晕眩之后,头重脚轻跌在了雪地里。
徐风心乱如麻,追到此处,雪狼已经不见了踪影,天山邪教若是连扶桑崖底的那些东西也能圈养,若这些雪狼也是有人驱使?
徐风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那惊叫,他辨认出是计泯仇的声音,也被吓住了一般,难道是出了事?
只听一声轻响,匕首掉在雪地里。
徐风回归神来,将匕首重又捡起来,绑在了腿上,抽出腰间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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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泯仇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噩梦。
当他清醒的时候,看见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四周得摆设和天山邪教的那间屋子一模一样,看来就是了。
他推开窗户,只见外面千丈悬崖,四周云烟寥寥,他伸手拍了拍脑子,起身就往外走,天就要黑了,他得出去。
他一推开房门,就见着一人拦住了他,“阁主留步。”
计泯仇有些恍惚,在门口站定,过了半响,说出来一句话,“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我的路?”
说罢手心运起掌力,一掌往那人心口拍去,那人挥刀来挡,两人在回廊上过招,剑影在黄昏的微光下偏偏斜斜,昏暗的轮廓印在柱子上。空空的脚步声瞬时点在木板上,发出脆响。
计泯仇一掌拍在那人左肩上,那人倒在地上,计泯仇冷冷看了一眼,接着往前走。
走了不出几步,就又有人将他拦住,那人也是这般刻板,举着剑寸步不让,计泯仇揉了揉手腕子,让那些微的隐痛得到缓解。
他低下头,并不理那人,心思一转,就要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却听见一声闷哼,一转头,却见那人栽倒在地上。
计泯仇往那边望去,弯了弯唇角。
徐风站在那里,与上次一样。
“跟我来。”
他听见徐风说。
计泯仇跟了上去,又走了几步,却听见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心知中技,“快走,是魔教的人。”
徐风点了下头,运起轻功就往前走,计泯仇随即跟了上去。
没成想,那天山一门的人奸诈得很,并不追上来,只是躲在远处手中持着弓箭。
一瞬间,只听猎猎风响,千万只箭齐发,往人胸口刺来,徐风挥剑挡开,计泯仇手中并无兵器,身无寸铁,只得狼狈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