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说道:“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从小到大我都当你是亲哥哥的。”
凌易还没有说话,前面的车已经开动了,他也将车缓缓朝前开去,好一会儿之后才对凌旭说道:“你对于我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
凌旭转头看向凌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凌易说这种话。从他有记忆以来,一直是他屁颠颠跟在凌易后头,因为他的哥哥很英俊很优秀,他崇拜他欣羡他也喜欢他。他知道凌易对他很好,可是在口头上,凌易从来没有对他客气过,小时候不让他缠他的时候,叫他滚是家常便饭,他听习惯了也不觉得伤人,下一次还是会缠上去。
他知道凌易对他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因为凌易这个人有些冷淡,而且不爱表达,他能够用行为告诉凌旭他是重视他,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感情了。
今天这句话一说出口,凌旭立即明白凌易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认真到他都有些怕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凌旭没有直白地拒绝,因为凌易也没有直白地表白。
只是一个坦露了自己的心意,而另外一个,永远都只有一句话:我们是兄弟。
不是同性恋恶心,也不是我根本不喜欢你,就是我们是兄弟,在他看来,这句话足够给凌易的感情判一个死刑。
那段日子凌易很难熬。
凌旭没有直白地拒绝,可能是他并没有那么抗拒,也可能是他不忍心伤害凌易而已。
爸爸再一次被抢救回来。
病房外面,凌旭紧张地靠着墙站着,而凌易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墙上,紧紧蹙着眉头。
他们家如今家境很好,什么都不缺,他可以给爸爸最好的医疗条件,可是在疾病面前,他还是无能为力。
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他们走进病房里面,爸爸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身上插着冰冷的管子,依靠着器械辅助勉强维持着生命,可是很快,这一份勉强都将难以持续。
“爸爸,”凌旭握住他的手轻轻喊他,可是这一次他已经无法给他回应了。
从病房里面出来,凌易抬起手想要碰触凌旭肩膀的时候,凌旭躲开了。
凌易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垂下,说道:“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就走了,凌旭在后面追了两步,也不知道该不该喊他,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凌易晚上又去找潘文绍喝酒了。
一是因为凌旭的事情,二则是爸爸的状况也令他觉得难受,压力太大,他需要一个途径来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些,总好过回家去面对着凌旭。
潘文绍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对凌易说:“这么难受,找个人来陪陪你如何?”
凌易冷淡地回了他一个字:“滚。”现在的他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情。
潘文绍说:“哪那么痴情?要是我的话,不喜欢就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是不是?”
凌易这回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他。
后来凌易喝多了,是潘文绍找人开车送他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