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乔山已经怒到说不出话。
“我只是投资,所有公司运营的决策我都不参与的。”喻冬笑了笑,“我完全信任张敬,尊重他的一切决定。不好意思,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了。”
他完全堵死了喻乔山争夺专利的可能性。
由于长期的侵占使用,喻乔山在老教授后人那边的信用值已经降至零。而张敬又是喻冬牵的线,他们会考虑谁,一目了然。
喻乔山也曾经想过,张敬的公司很小,他完全可以用他们不可能给得起的钱来购买专利的使用权,但他没想到,对方却一口拒绝,丝毫不留余地。
钱没用,人情也没有用,直接在台面上进行竞争,喻乔山的公司信用不佳,绝对是落于下风的。
他对这一切的不满和困惑最终全都转为了需要立刻发泄到喻冬身上的怒气。
砚台被抓起来了,喻乔山朝着喻冬扔过去,破口大吼:“白眼狼!滚!”
喻冬躲开了。砚台在地上碎成几片,彻底没了形状。
喻唯英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拦在喻乔山和喻冬之间:“爸!”
“一周吧,给喻总一周时间。”喻冬用脚把砚台的碎片拨到一旁,“一周之后如果我的条件没办法满足,那我们只好法庭见。”
他没有再逗留,将喻唯英和喻乔山留在书房里,自己走了出去。
“爸,别生气。”喻唯英找出药丸子放在桌上,以备不时之需。
喻冬走了,喻乔山的怒火渐渐平息,满目凄然。
喻冬没有叫他一声“爸爸”。他喊的是“喻总”。
这太可笑了。喻乔山抓住喻唯英的手臂,还未开口,却茫然起来。他不知道事情在哪里出了错,但他现在也只有喻唯英一个孩子可以依赖了。
“我以前是做错了……但我不是已经补偿了吗?”喻乔山问他,“唯英,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他为什么恨我?”
喻唯英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摇了摇头,满脸关切。
“爸爸,你先别生气,我来吧。他的要求我们可以都答应,先把影响降到最小。”他说,“你放心,我可以处理的。”
下楼的时候,喻冬看到保姆和喻唯英的母亲都站在楼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又吵架了?”女人小声地问,“你爸爸身体不好,别……”
“阿姨。”喻冬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上次借我手机。”
女人已经忘了这件事,看着喻冬,脸色茫然。
“我到时候会回来搬家,把我和我妈妈的东西都带走。”喻冬说,“如果没必要,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他走出大门,快步下了楼阶。花园里的柳树摇摇摆摆,茶树也摇摇摆摆。
喻冬出奇的轻松愉快。
他知道喻乔山会答应的。这是实打实的丑闻,直接威胁到企业信用,喻乔山是个有脑子的商人,他懂得权衡。
经过这样一趟,喻乔山应该明白,不可能再指望自己什么了。他会愈发信任喻唯英,依赖他,甚至把所有事业都交给他去打理。
喻冬心想这样正好,他们至此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
下山的时候,他觉得异常轻松愉快。路上熟悉不熟悉的一切,都变得可亲可爱起来。
旧伤和不愿回看的记忆都抛在身后了。他的爱人在前路等他。
他们会一起消化所有的事情,处理它,再平静地讲述它。
穿过别墅区的物业值班处,喻冬加快了脚步,他看到宋丰丰了。
宋丰丰正看着手机,现在距离他和喻冬约定的一个小时还差十几分钟。
正要让服务员给他的咖啡续杯,抬头却看到喻冬就站在自己面前,有点儿气喘。
“这么快?”宋丰丰一下就站了起来。
喻冬脸颊泛红,眼神明亮,看到他站起来,自己倒先笑了。
“抱我。”他跟宋丰丰说。
宋丰丰毫不犹豫,张开手臂就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咖啡厅的侍应才刚走出来又缩了回去。
“这么开心?”宋丰丰也和他一样高兴,“那亲一下?”
喻冬把他放开了。
“好吧,这是在外面……”
没等他说完,喻冬揽着他脖子就吻了上去。
还没到一周,喻冬就接到了喻唯英的联络。
手续正在办理,流程正在进行。喻冬的要求得到了满足。
喻唯英自己也觉得喻冬想要的太少太少了,他不由得反复确认:“你确定就要这个?真的?”
喻冬感觉自己和喻唯英的脑子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根本没办法聊。
“恭喜你。”他对喻唯英说,“你现在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为表诚恳,喻冬给了他一个建议:“我妈妈以前还在的时候他立过一个遗嘱,你可以找机会偷偷看一看。”
喻唯英在那头没有出声。
宋丰丰在厨房里煲汤,听到喻冬的话,从门边探出个脑袋来:“你们不打算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