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她的寂静无声,没有回应。却不能习惯看不见她,无法习惯不在她身旁。
所以,半个月后,我又悄悄一人来到陌生的,却因为有她在而变得无比亲近的密西西比。
钥匙安安静静躺在小公寓门缝底下,找不出一丝被动过的痕迹。我心里有些失望,却深吸口气给自己打气,推开房门,一切如我离开时。
可当我准备喝点水,倒出水壶里的水是温热着时,当我意识到从来不习惯拉上的窗帘被拉上了时,当我看到阳台那株木兰花开得正好,触摸到它湿湿润润的泥土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
原来,真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当你你以为你已经爱到如亲人般,可突如其来的心跳会告诉你,她依然能如初遇般撩拨你所有的感官。当你肯定自己已经完全做好准备,能够对一切状况平静以待,不问得失时,可她一点点痕迹的泄露都能让你乱了方寸。
当我知道她来过,她在这里停留过,为我拉上窗帘,为我浇过花草,为我还留好了热水,心里充盈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踏实和幸福。
就像一首歌,抵达的这天阳光正好,风也吹得暖软。我就那么静静的靠在沙发上,小小客厅在阳光的撒落里,异常安静,我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一频一率,都是为她。
我感觉到自己正逐渐陷入一场舒适的睡眠。
迷糊中,我的手感受到一阵温热,然后有人为我盖上了柔柔的毛毯,直拉到下巴处,茸茸的让我觉得下巴很痒,不由得动了动,伸出手来抓了抓,手又被温柔的拉下来放进毛毯里。
“芊芸。”我在梦里看到一张脸,凑近我,看着我,是她,我低声喊,“芊芸,我好想你。”
近在咫尺的温暖和熟悉,想伸出手来触摸她,却又感觉手被什么束缚着,抬不起来。
噢,我是在做梦呢。
所以并不能够想怎样就怎样。真是可惜。
我在梦里懊恼不已。
“那就不要醒,你就会一直在的吧。”我满足地念着。
“傻瓜。你哪里在做梦。我真的在,一直在。怎么有这么傻的姑娘。”我仿佛听到一声含怨又爱的回应。
又满足又安心,我就又跌入深深的睡眠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什么时辰,只感觉的刚入睡时的阳光不见了,代替的是暖暖的灯光。
咿,怎么还有这么熟悉又热烈的饭菜香味。
这一觉睡得太过绵长,我的意识一时还有些不清,看见沙发对面,厨房吧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暗自动手掐了一下自己,发觉会痛。同时,发现,自己的手,以及整个身子,被一张羊绒毛毯覆盖着。
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是芊芸?芊芸在?
天啊。我深吸一口气。
怯怯的超厨房方向喊了声,“芊芸。”
喊完,连呼吸也屏住了,还是生怕这种熟悉的美好是一场梦,会被我惊扰散了。
可哪里会是梦,哪里会有梦这么完整顺畅。
那身影回过来,朝我微笑,“七七,醒了?最后一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这声音传过来,我这才在迷蒙中彻底清醒过来,魔怔般站起身来,走过去,趴在吧台上,呆呆的望着那个人。
好半天说了句,“谢谢。”
却怎么也不敢轻易造次。多做点什么,对说点什么。
她转身,看了我一眼,把一盘我最爱的西红柿炒蛋递给我,说,“好了,不谢,拿到餐桌上去吧,我马上过来。”
我接过盘子,心里汹涌着一阵又酸又甜的滋味,走到餐桌边,看到土豆排骨,看到清蒸鲈鱼,看到蘑菇汤。香极了。
她过来了。我竟然紧张得不知所措,这样日常自然的场景仿佛都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别傻站着,坐下吃。”她端着两碗米饭,一碗放在我面前,拿着另一碗在小餐桌的另一端坐下来,给我的碗里夹了一块鲈鱼,“一会凉了,鱼不好吃。”轻柔至极。
我却连看她都不敢看,乖乖坐下扒着饭,整个吃饭过程我都处于一种如履薄冰的状态。
我真害怕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会如同魔咒棒一般将这美好的夜晚给挥没了。
对面的人却自自然然,若无其事的给我夹菜,问我好不好吃,说我坐飞机累了,她去洗碗,让我好好休息。
我就跟个傻瓜般真的坐回沙发,呆呆的继续望着她。
有好多话想问她,却还说不出口。
直到她收拾完一切,望着我,“没什么要说的?”
我摇摇头。
她笑了一下,拿起她的外套和包包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才吓得跟魂要没了似的,飞一下弹起来,紧紧抱住已然转过身,往门口走去的人。
我真害怕。她是不是又要消失了。又不会理我,对我冷冰冰了。
“芊芸,不要离开我。”我左心房一阵酸痛。
手臂里的人身子僵了僵,手扶上我的手,叹口气轻声说,“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她顿了好久才说,“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帮你浇完花,躺在你卧室里休息一下。不想让你知道我在。等你睡着,本来想走,还是怕你着凉,还是忍不住想给你做一顿饭......你总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使劲抱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054章 草稿箱里的她
这晚,空空的身边,终于填满熟悉的味道,心随之被填满。可我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