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当年回到尤溪镇没几年就分家了,二老爷左韫阳带着微薄的田产和几间店面在城东的刺桐巷落了户。
这二老爷是天生经商的料,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和运气,在短短十几年里就将财富积累到令大房眼红的程度。
不过,大房是文人,二房是商人,地位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何况二老爷还是个庶出的。
左韫阳是个明白人,知道离开了大房他们家就只是低贱的商籍,所以这些年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大房,外人知道了,也只会道一句:兄友弟恭,饮水思源!
大房虽然看不起二房的身份,但拿了人家那么多好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两房相处的一直不错,至少面上是这样。
左邵卿现在很缺钱,所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这位会生钱的二叔。
他需要给那位买好药买好菜,供他吃好喝好伤养好,所以这钱从何来就是一等一的大问题。
他没把握一定能从二老爷手上弄到钱,但总得试一试,如果可能,他还希望弄一个长期能盈利的进项。
他没经过商,甚至连家用都没管过,所凭借的无非是比别人多出来的几年“经历”。
左二老爷来的很慢,一进院子先皱了皱眉头,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左邵卿的屋子。
“听说侄儿前些时候受了伤,可好些了?”左韫阳长着一张弥勒佛似的脸,不笑也带着三分喜感,他坐在床边的脚凳上,打量着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侄子。
他知道大房这个庶子过的不太好,但也没有伸手援助的打算,两房人维持着面上的客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会给自己招揽这个麻烦。
左邵卿状似无力地靠在床头,面上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二叔,侄儿想和您做笔生意,不知您有兴趣否?”左邵卿开门见山地说,他没时间进行相互试探的游戏。
左韫阳眼中闪过诧异,接着大笑着问:“那不知侄儿打算和二叔做何生意?”
左邵卿忽视他话中的轻蔑,自信地看着他,“我想,二叔所求无非是二堂姐能嫁个好人家,四堂弟能出人头地,二房人平平安安,可是?”
二房只有一子一女,大女儿比左淑慧小一岁,小儿子比左邵卿还小三岁,皆是嫡子,而且左韫阳也一直没有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