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第一次进地狱,而且又不是在自己的地狱里,会害怕别的守夜人,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昨天晚上之所以沈安行看起来没那么害怕,可能只是因为四周太黑,柳煦自己又害怕的要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可能要杀自己的牛坑地狱的守夜人身上,他当时看不清楚沈安行,也没太注意他。
而且,就算柳煦注意了,沈安行也不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太害怕——如果他这个守夜人都害怕的话,柳煦该怎么办?
柳煦越想,心里越是内疚。你看,都怪他怕这怕那,把压力全给了沈安行。
想到这儿,他抓着沈安行的那只手就紧了紧,整个人也往他那边凑近了好些,然后,他就小声对沈安行说:“别怕。”
沈安行听了这话,有些讶异的侧过头来。
他就看到柳煦努力的压着脸上的害怕,硬着头皮对他说:“别怕,我跟你一起。”
沈安行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一时哭笑不得,只好无奈一笑,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说着这些的时候,一行人就很快走到了守夜人面前。但有引路人带领,守夜人也自然没出言阻拦,一行人很快就穿过了牛坑。
奈何桥就在守夜人的身后,桥上是一片白茫茫到近乎什么都看不见的白雾。
众人没有犹豫,很快就接二连三的走上了桥。
沈安行脸色越来越黑。
就在参与者走掉了大半的时候,人群里的邵舫突然就大呼了一声“对了”,然后,他就转回过了头来,奔到了柳煦面前,喊了他一声:“煦爷!”
柳煦:“?”
邵舫奔到他面前来,又拿出了手机,说:“给个电话呗,以后有事儿还能联系,我也能把我过了的地狱跟你说说,还能作个弊啥的。”
柳煦闻言,觉得有理,刚要拿出手机时,就听沈安行在一旁凉凉的道了句:“不可能的。”
邵舫:“……”
柳煦:“……”
两人齐齐一默,抬头看向了他。
沈安行还没说什么,守夜人“杀”就也在他们身后说:“确实不可能,这么方便的作弊,你们以为黑白无常想不到吗。”
“?”邵舫傻了,“黑白无常??”
沈安行也接着说:“就算黑白无常想不到,负责这里的判官也不会想不到。你就算和其他参与者交换了地狱的情报,一转头就会忘掉,如果是写下的纸条或者是手机里发出去的信息,也会转眼就被抹掉。”
邵舫更傻了:“判官???”
“怎么,你过了这么多地狱,都没想到吗?”
沈安行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把这么一句分量很重的话说了出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地狱游戏,主办方是阎王爷,负责人是黑白无常,策划者是负责每一层地狱的判官。”
邵舫:“………………!?!?!!!??”
邵舫的表情彻底裂了,瞳孔里直接被沈安行这一句话掀起了十八级大地震——一看就知道,他的三观此刻已经彻底崩塌了。
柳煦倒是没什么表情波动,这点事儿他倒确实想过有可能。
闻言,他就很淡定的转头看向沈安行,问道:“那你见过阎王爷了?”
“见过一面。”沈安行也很淡定的回答,“但是接应我的是黑白无常,判官我也见过。”
“判官?”站在他们背后的守夜人杀转过头来,一脸疑惑道,“你怎么会见过判官?不是判官交代的事会到黑白无常那里,守夜人的所有事情都是黑白无常来解决吗?”
沈安行一听这话,“完蛋”两个字一下子在脑子里炸开了,后脊背阵阵发凉起来。
话说多了,草。
他在心里骂了这么一句,嘴角抽了抽,立刻又强装成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轻飘飘的回了他一句:“我情况特殊。”
沈安行看起来并不愿多说,他轻飘飘的放下这五个字的时候,还转过头看了柳煦一眼——一看就知道,他是怕柳煦知道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很难瞒过柳煦什么。
恰巧,柳煦也正看着他,沈安行这一转头,两人就撞了个四目相对。
沈安行一时心虚,连忙又侧开了头。等他下意识的躲开了之后,才又反应了过来,他这样看起来不是更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