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柳煦半信半疑道,“他真的是?”
“你自己想想,如果是地狱的参与者的话,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沈安行说,“他过去身边有没有一些差点就会送命的事故,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没有事?”
柳煦闻言,低头开始沉思。与此同时,从他身边路过的几个路人纷纷侧目看向了他,眼神都十分怪异。
柳煦浑然不知,低头沉思了片刻后,他就发现,好像还真的有。
听说有一次陈黎野他们事务所的电梯发生了故障,他差点就要坐上那个电梯了。可在坐上之前,他就跑了出来,还告诉保安那个电梯坏掉了,莫名其妙的躲过了一劫。
还有一次,就在法院里,在柳煦眼前,一个吊灯突然掉了下来,陈黎野和他的当事人差点就被砸死了。
而在那之后,陈黎野的当事人就疯了。参考一下沉安行说过的话——“失败的参与者出来后会失去神智从而疯掉”,那这样一看,陈黎野和那时他的当事人都是参与者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再紧接着,柳煦就想起了一件事。
“有是有,我记得有两次。”柳煦幽幽道,“但是还有一次,他莫名其妙给我说有人帮了他一个忙,还跟他说,想道谢的话就请我吃顿饭——”
他说着说着,眼神就飘到了沈安行身上。
既然陈黎野确实有很大可能是参与者,那就证明,他说的这个人——
沈安行莫名心虚,转头望向了远方,嘴角直抽。
柳煦幽幽问他:“是你吗,阿星?”
“……”
沈安行躲不过了,只好又低下了头,对起了手指,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32章久别人间(九)
柳煦无奈,又问:“你帮他什么了?”
沈安行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时,话头就被车子的启动声给掐断了。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谢未弦已经摇上了车窗,把车子缓缓开离了出去,走了。
陈黎野手里夹着档案袋,目送那车子开上主路离开了之后,就又转过头去,走向了柳煦。
“走吧。”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开完庭再说。你今天最好跟我走近点,不然好日子可能马上就到头。”
柳煦:“……?”
陈黎野说完这话后,就径直往法院里走去了。徒留柳煦一个地狱新人留在原地,被他这两三句话砸了个茫然。
他一开始还没品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沈安行也知道他大概是不会明白,就很体贴的在他身后解释了一句:“他现在应该不是参与者了,所以他不能被拉进地狱里。地狱不能误伤,也就是说,只要你跟他走近一点,地狱就没办法把你拉进去——当然,前提是你们两个每天都得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
柳煦:“……我觉得我做不到,而且,我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吧?”
“我也觉得你应该不会这么快。”沈安行说,“毕竟进地狱的频度是看罪孽深浅决定的,但是你太特殊了,你的罪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这人被划分到罪名那一栏的话算深算浅。”
柳煦听了他这话,却一下子皱起眉来,说:“说什么呢,你不是罪名,我说过了,别把自己说成那样,你又没做错什么。”
柳煦是很认真的在纠正他。
以前柳煦就经常这样说他。沈安行明白,怔了怔之后,就低头颔了颔首,又把双手握到了一起去,一副知错准备就改的样子:“好,我错了。”
“以后不许再这么再说了。”柳煦说,“我根本就没有罪名,你不是我的罪,你也什么都没做错,明白吗?”
“明白。”沈安行点着头,缩着脖子耸着双肩,双手也握到了一起去,诚诚恳恳又可怜兮兮地闷声认起错来,“我错了,杨花,我以后不说了。”
陈黎野往前走了片刻,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后,就回头看了看。这一回头,他就看到柳煦正侧着身子和空气对话,表情还很认真。
陈黎野一点儿不觉得意外,他看着他身后那片空气,隐隐约约的,陈黎野感觉到了那里确实有个“人”。
他闭着眼也知道那会是谁。
冷着脸观赏了片刻昔日大学同窗与空气你来我往后,陈黎野就走了回去,叫了柳煦一声:“柳煦。”
柳煦转过头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