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睛也是湿润的,行动上有一点微妙的滞缓,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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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纵再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萧家在商场上一直给人爽快的印象,开门见山,省掉了那些应酬场上的铺垫和气氛渲染,节奏就变得快捷高效起来。
“未命名”搞出这么大动静,也有拿企业家当枪使的意思,只不过时间来得巧,反过来被萧纵利用,成为一把插向特权阶级的一柄利刃。
这段时间萧纵接着休假的名义,筹划着怎样开战。
师出无名肯定不行,可连足不出户的老爷子都清楚,等着联邦政府率先发难,萧纵恐怕就和父亲萧斯年一个下场。
他一旦有事,萧靖川不是经商的料,萧家多半要落到冷夏手里。
他进屋脱掉西装外套,正要开灯,隐约听见阳台外有什么动静。
司令蹦不了这么高,难道是黑帝斯?
猫科动物晚上都不爱睡觉,黑帝斯年轻时就有过到处乱跑吓着人的前科,年纪大了之后才沉稳许多,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豹爷气场。
萧二少顺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拉开窗帘,正看到一团白白的什么从阳台外翻进来。
夜空晴朗,满天繁星,远处是山林黑漆漆的影子。
山里的夜晚特别寂静,虫蚁鸟兽在冬天都藏起来了,只有寒风的呼啸声无休无尽。
大理石栏杆上先是伸出一只手出来。
腕骨纤细修长,手指倒是骨节分明,不是那种养尊处优、摸起来软得像没骨头的柔荑。这只手几个小时之前刚给他炖了一盅补汤。手的主人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显小又显无辜。
这要是换个人,大半夜能吓死。
“你在干什么。”萧纵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顾引手一滑,差点没翻回去。
这里是三楼!
萧纵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前一把将人拽回来,禁锢在怀里,心脏跳得很快。
“顾小引你爬这么高干什么!白天拿了免死金牌,晚上就要惹我生气?”
“我还没睡,听见你回来了,”顾引说:
“我就来要一个晚安吻呀。”
萧纵心都差点跳出来,他把人抱在怀里,惊怒未定道:“我要被你吓死了。”
顾引亲昵地在他怀里蹭蹭,就差没变出一条大尾巴在身后甩着了。
小别墅外部全是大理石,比兰若阁那种木质建筑承重力要好许多,顾引训练的都是高空降索、徒手攀岩,任务潜伏时爬的也是几百米的摩天大楼,这种复古的欧式小别墅当然不在话下。
萧纵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
雪白的浴袍宽宽松松,翻栏杆时领口处都松开了,露出了一小截肩膀,只有腰部位置绑着系带,整体一收紧就显得腰特别细,感觉一只手臂就能围得过来。
翻上来时萧纵刚拉开窗帘,看不太清楚,这时他才忽然想到,那个动作对腰力的柔韧度要求很高。
顾引见他不吭声,又认真说了一遍:“我想要一个晚安吻。”
那天萧纵忽然亲他,轻得像片羽毛,就那么一瞬间,顾引甚至没反应过来。
顾引像颗青涩的果实,初时摸上去还硬硬的的,只有等撕开他一层谨慎小心的外表,才知道正是鲜嫩饱满甜美多汁的时候。
而他现在在做的,就是把自己洗白白剥好,送到了萧纵嘴边。
其实和预计的有些晚,他本来打算在床上等他的。
可惜这段时间顾引疏于锻炼,磨叽磨叽地就刚好被萧纵逮住了。
萧纵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可顾引仰着头看自己的表情又那么认真。
他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