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最看重的孙儿也要去边关了,老太太看到眼前这个孙儿怎么都觉得晦气。
元景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作乖巧状:“老太太教训得是,孙儿会保重身体的,不然爹娘和大哥在天上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不提还好,一提老太太心情更不好,当然元景就是故意的。
勇毅侯曾康出声了:“元景你先站一边,今日是要说你二哥去边关的事,过两日就要启程了,到时你和二叔一起送送你二哥。”
元景乖巧走到一边,听到这话眼睛亮起来:“真好,二哥也要去边关了,我想起我爹和大哥了,那时我要是跟他们一起去就好了,可惜我那时太小了。”
曾静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倒是不小了,可你过去能干什么?给别人拖后腿的吗?”
元景不生气,依旧笑:“是啊,所以我有自知之明,就待在家里静候二哥佳音,二哥你要早点回来啊。”
曾元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家中别惹老太太生气才是,少出门在外惹是非。”
元景继续笑:“不出门那我能干什么啊?”
曾元昕被噎了一下,谁不知道这个堂弟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就知道跟狐朋狗友瞎混,现在又会追着别的男人跑了。
曾康:“好了,你们几个别再争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都散了吧,我还有话要跟你们祖母说。”
“好的二叔,那我先走了。孙儿告退。”元景行了个礼就第一个离开了,谁的面子也没给,让侯夫人看得都有些傻眼,可现在也顾不上这个侄子。
儿子就要去边关了,她这个当母亲的哪里不担心,可侯爷也说了,勇毅侯就是马上打下来的爵位,人脉也都在军中,儿子想要谋个好的前程,必须到边关走一圈。
侯夫人带着孩子也离开了,老太太挥手将下人也赶出去,屋里只留下她和曾康。
老太太想到曾元景那张脸心头就老大不快,跟儿子说:“你看元景那张脸特别是那双眼睛像谁?”
“像谁?”曾康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惊色,“母亲是说像当初大嫂?可大嫂去了这些年,那位……又没再提起元景,会有什么事?”
老太太沉着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问问厨房怎么回事,原来送的什么菜现在依旧送什么菜。”
曾康想想刚刚看到的侄子的那张脸和那双眼睛,心中也后怕,万一让侄子有机会面圣怎么办?他不敢赌圣上当真忘了当年的事,点头说:“好的,儿子会交待下去的,想来元景也就是一时的念头,坚持不下去的。”
“总之防着点吧。”
“儿子会的。”
元景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勾起了嘴角,老太太看到他第一眼时露出的异色他看得非常分明,不是真的关切自己瘦了,而是惊讶自己这张脸吧,今天看到曾家的人了,他敢说自己跟曾家人长得没多少相似之处,老太太的异色让他心中存了疑惑。
所以离开后他依旧留了几分心神关注老太太的情况,便让他听到老太太和二叔之间的对话。
他们怕什么?儿子长得像娘有什么奇怪的,这不很正常么,二叔口中的那位是谁?
在原身的记忆中,父兄死在战场上时他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死讯传来后,原身母亲虽然悲痛万分倍受打击,但并没有立即病倒,而是隔了段时间才倒下来的。
元景之前看到这段记忆时并没有怀疑什么,可今天却因为那对母子的对话起了疑心,这座侯府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原身母亲真的是受不住打击病倒的?
原身的变胖也是这侯府里的人刻意为之的,就为了遮掩住原身的容貌?
元景替代原身活下来,虽然原身的愿望中并没有这一点,但元景依旧想要替原身弄清楚这件事,不管是谁欠的债都该还了。
元景回到自己院子,直接去了书房,松石松山一直跟着,发现少爷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了,不说话的时候让他们觉得面前的人比侯爷还唬人,让他们不敢说话。
两人送上茶水后就老实待在书房外守着,不让春香几个丫头打扰少爷。
元景磨了墨后就提笔写字,怎么让原身这样的纨绔子弟变得让人喜欢他夸他,在不改变原身人设的情况下,元景觉得需要选择一条迂回的路。
原本他在想不改变原身的人设究竟有没有必要,现在看来却很有必要了,要是他改变太大,这府里的人会不起疑?
所以还是用迂回的办法吧,正好今天见到曾元昕这人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灵感,那就是以他这个好堂哥为原形来写话本小说,想想一个侯府里的世子上战场,却因为受伤失踪,被一个村姑救起来,然后发现救的男人失记忆了,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村姑好心地收留了他,于是在一日日的相处中两人互相产生了感情,可谁料就在准备成亲的时候,世子爷因意外又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的是侯府的世子爷,而且侯府还为他订了一门亲事,这下可如何是好。
世子爷多么痴心,于是决定带村姑回家向父母禀明,村姑不仅是他心爱的女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儿媳的。
元景一边写一边分心整理整个故事的框架,刚开始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时间过得再快点,快进到一年之后,那时看过这话本的人发现曾元昕做的事跟话本里写的几乎一个样时,那时大家会是何种心情?
对了,曾元昕作为侯府的世子,的确订了门亲事,那是书香门第的闺秀,在京城中颇有才女之名,可惜在这样的剧情中她再优秀也注定是配角,阻挡了男女主之间的路,下场凄惨得很,这回那姑娘如果看过这话本的话也许能提个警醒,不必落得那样凄惨的结果。
元景还为自己取了个笔名,就叫司尧。
晚饭后夜深了,元景依旧在书房中挥笔奋发图强,边上摊了一张张写满的纸,荆烈推门进来,看他勤奋得头也没抬,稀奇道:“你在写什么写得这么投入?”
元景边写边笑着说:“你看看就知道写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