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真一愣,心说什么问题,司徒霓适时地凑上来耳语:“他之前问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他。”
看见司徒霓贴得那般近,崔治皱起眉头,这时贺雪真说:“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
崔治看着他,睫毛轻轻颤动:“我不相信……”
司徒霓大叫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雪真才不稀罕你!你要不要脸啊,都跟那个范雪平合籍了,还要来纠缠我们雪真!”
崔治脆弱的神经经不起司徒霓这般反复横跳,看见两人并肩同行的妒忌,看见司徒霓与贺雪真耳语的不悦,一时之间涌上心头。崔治忽然动手,闪身上前,凝气为剑,刺向司徒霓。
那一剑足以劈山分海,那强大的威压,让贺雪真身旁的范氏夫妻承受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司徒霓亦是忍不住腿软,司徒清欢立刻出现,挽住司徒霓,闪电般后撤。
贺雪真脚步微微一错,已挡在司徒霓面前,接下了崔治这一招。
崔治眼神一颤,贺雪真的修为不及他,可他竟愿意为了维护司徒霓与自己动手!
“贺雪真,你要为了这种男人与我为敌吗?”
“怎么?不可以吗?”
崔治勉强按捺住胸中撕裂般的痛意,曾经,这份为维护了一个人敢与全世界为敌的勇气是属于他的,是他自己不知好歹,生生错过了。
崔治收了招式,看着贺雪真:“贺雪真,到我身边来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和范雪平合籍,只是想引你来而已,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贺雪真实在稀奇,前世的崔治,可从没说过这种软话啊。
呵,他可是个能跟自己冷战三年不低头的骄傲男人。
贺雪真记得,修真界有一次举行庆典,他作为盈宿派掌门需得携道侣出席,可崔治却说,他已提前答应范雪平,要和他一同前去探索秘境,贺雪真一个人去了庆典,看见其他人出双入对,唯有他形单影只,贺雪真就算难受,也尽量自己消化,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
直到他听见角落里有人聊天:“你听说了没?前些天范仙长就跟几个朋友打赌,说这次盈宿派的贺掌门一定只能自己来参加大会,他们还设了个局,我也押了注呢!”
“哟,你押了谁?”
“我当然是押贺掌门会跟澹渊尊主同来呀!还好押得不多,不然得亏死!”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澹渊尊主与范仙长一起去探索西南州的秘境去了,贺掌门当然只能自己来了。”
“不是吧?好歹是道侣,澹渊尊主连这点面子都不愿给?”
贺雪真没有听完,便匆匆离开了庆典,崔治一个承诺比他的脸面更重要,范雪平拿他设赌局,就连路人都能背地里笑话他,那一刻,贺雪真感到迷茫,不知道拥有崔治这种道侣究竟有什么意义?关键时刻,他不能站在自己身边,这合籍又有什么必要?
那次贺雪真没回澹渊,径自回了盈宿派。他快三年没有跟崔治联络,崔治竟也不来找他。后来是他气消了,不再计较,回了澹渊。崔治前往澹渊入口等他,还牵着他的手,放软了语气:“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又把一根簪子放在贺雪真手里:“上次把你的发簪弄断,我特意去找了逢春藤来,刻了根新的簪子给你。”
见贺雪真仍不理他,崔治便拿着簪子替他插入发髻,欣然道:“甚好,这簪子很衬你。”
崔治就是这样,总能在贺雪真心灰意冷的时候,给出一点点温情,让贺雪真觉得,或许是崔治太骄傲,或许是崔治不懂爱,或许是他不会表达。
但后来他明白了,都不是,崔治只是没有心。
崔治见贺雪真不说话,还当他在犹豫,就似看见了一点曙光一般,崔治急切地说:“贺雪真,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我知道你喜欢下雪天,以后我让澹渊天天下雪,你喜欢喝青梅冬酒,我天天去青梅洲沽酒!好不好?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都可以替你找来!雪真?”
贺雪真有些迷惑,崔治这是中了什么邪术了么?何以卑微至此?真是稀奇啊!而且自己并不喜欢下雪天,竟然连自己的喜好都能弄错,崔治真是可笑。
“真的吗?”
崔治迫不及待地点头,颤着手指去握贺雪真的手腕:“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那如果我要你杀了范雪平呢?”
贺雪真的目光越过崔治的肩膀,看向躲在后头的范雪平,范雪平一惊,委屈地倒退几步:“雪真师兄,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躲在一边的司徒霓忍不住吐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演戏啊?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崔治回过头,看向范雪平的眸光里没有任何温度。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杀了他便是。”
“你不在乎因果了吗?毕竟,范雪平救了你,恩情不偿还,在渡劫时可是会生出心魔的。”
“如果杀了他,能让你开心,那我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