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宫翠代表默认的视线注视之下,身着高□□服的青年愈发开怀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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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离开之后,实在塞不下一口饭的坂田银时满足而略带痛苦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长长的嗝,眼神放空地注视着天花板,不愿往干饭之外的事上投注丝毫的注意力总算归拢了起来。
而餐桌的另一边,借助榻榻米的便利性,像是感到有些疲倦的太宰治自然而然地倚靠在雨宫翠的身上,若是撤去这个支撑,估计已经孩子气地打起滚来。
他的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直白抱怨,但又像蜂蜜一样拉出黏黏糊糊的丝来,变成了难以捉摸的甜腻撒娇。
“真是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家伙!雨宫真的要去当他的学生吗?”
“这和喜恶无关。”
雨宫翠调整姿势支撑起他的重量,有些无奈地强调,“只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罢了。”
在太宰治堪称哀怨的视线里,他轻咳一声,慢悠悠地补充了一点。
“不过,在某些方面,那位咒术师和治君给人的感觉很像。”
一样的随心所欲,难以捉摸,又在行事风格的角落里带点不惹人厌的幼稚气息。
会觉得“不喜欢”,完全就是基于同性相斥的原理吧。
顿时明白他言下之意的青年睁大了鸢色的眼睛,其中浮现出夸张的委屈意味,嘴唇也配合地抿了起来。
他摆明了要开个过分的玩笑一般,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凑得离少年瓷色的脸颊格外近。
将呼吸低沉缓慢地吐落。
想象着其下的血液迅捷流淌,那片肌肤因为自己而染上不自然的薄红,还未切实收到成效之前,就已经因为心脏被幻象中对方鸦羽般睫毛的眨动轻搔,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么说,”太宰治声音低哑地问,“雨宫是喜欢这一款的喽?”
给出了含有退路的暗示。
希望被回应。希望被肯定。
哪怕身在这座被割裂的孤岛上、用虚假的外在做掩饰的不被饶恕的我,还是布下语言的陷阱,奢望着你说“喜欢”。
垂落眼睫看着他的少年,黑色眼瞳中的情绪翻涌驳杂,是无法被辨析的意味。
太宰治静静等待着回答。
“我……”
在雨宫翠迟疑着出声的同时,对面懒洋洋地注视着这边的坂田银时牙酸地倒吸了一口气,捂着肚子发表了自己的评价。
“你们好gay啊。”
“…………”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雨宫翠拿起手边的杯子扔了过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不付你的餐费了哦,阿银。”
在小伙伴“我错了!!性向选择是自由的,阿银向糖分之神发誓再也不揣测你们的奸情了!”的哀嚎声中,他动作自然地推开了太宰治,匆匆起身朝门口走去。
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才会插话的吧,阿银。
毕竟被太宰那么近距离地盯着,再微小的谎言都会被察觉到。那根本就是无法回答的问题,借助银时的插科打诨走出困局,雨宫翠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此刻的举动有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按捺着自己不要回头,因为能够感觉到,那双鸢色的眼睛在背后静静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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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的效率非常高。
上次会面过去不过两三天,他就又主动联系了雨宫翠,把后者带到了所谓东京都立咒术高校的……地下室。
京都风味浓郁的古建筑掩映在绿树珑璁之间,飞檐上雕刻的走兽寂静威严,在层叠的瓦片上蹲踞着,被漫长的时光染上一层青苔。
不远处传来的鸟鸣更显幽静,相比大众认识中的校园,更像某个不为人知的景点。
一路走来没有碰见一个人,让雨宫翠对五条悟口中的“高校”怀疑更深一层。而在青年将自己带到某栋建筑的地下室,指着个原本正抱着个丑丑布偶出神地看着电影、被二人的到来吓了一跳的运动系粉发男生,介绍“这是比你早了几周入学的虎杖悠仁,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之后,这份怀疑得到坐实,变成了无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