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黑手党的Bos……这股气势,未免太过可怕了吧!
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若是自身意志不够坚定,绝对会被那股暴烈的怒气整个淹没。
自己这边的上司也真是够不靠谱的,耍手段就耍手段,为什么要这么堂而皇之地跑到正主面前炫耀?已经把对方彻底激怒了啊!
难道是自知在劫难逃的最后的口嗨?
他失魂落魄地想,希望今天能留个全尸。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神定气闲的费奥多尔,若是将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化为实质,早已将这个人杀死了千万遍。
平日里缺乏干劲、百般寻死的不靠谱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青年额角青筋若隐若现,表情阴沉到几乎能拧出水来,而眼中却跳动着灼灼的暗色的火,光是扫上一眼就会有被烫到的错觉。
彻底展露出横滨夜晚的统治者独有的压迫感,他向着费奥多尔走去,嘴角挂着扭曲的冷笑。
“主动摊盘估计是你这一生中做的唯一一件有价值的事了吧,老鼠。”
与平时的轻快语调不同,太宰治的吐字缓慢清晰,像是咬着牙迸出来的,“考虑到这个要素,我会尽量让你——死得非常痛苦。你就在匹配你这种人渣的地狱里,好好向你的神忏悔去吧。”
终于接受到了开战的信号,一旁怒气槽早已蓄满的中原中也缓缓吐气,用牙齿咬住手套的前端,把惯常戴着的黑色手套取了下来。
这也意味着,处于横滨武力值天花板的重力使已经彻底打算动真格的了。
泉镜花唤出了人形异能力夜叉白雪,将手机贴在耳边准备下令进攻,站在原地抿唇不言的中岛敦双拳紧紧握着,此刻打起精神来,再次化为低吼着的白虎。
普希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巨兽不耐扫尾时犁出的沟壑看去,脚尖已经悄然变动了方向。
“那什么,我的异能力是延时发动的类型,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之前的事情我没有参与也不知情,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不敢去看费奥多尔的表情,他果断转身,拔足狂奔。
泉镜花左看右看,发现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全部贯注在雨宫前辈跟很能拉仇恨的俄罗斯人身上,自认这边少了个自己也不影响,于是带着夜叉飞快地追了上去。
“不逃跑吗?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摆出一副强撑着的平静样子,不表演一出抱头鼠窜的狼狈戏码给我看吗?”
面对太宰治带着森森寒气的话语、以及已经加速朝这边冲过来的中原中也,费奥多尔只是轻笑着抬起了手。
“逃不掉的吧。”
“错估了你对雨宫的重视程度,落得现在这种局面……毫无胜算是当然的,不过,也未必就是死局啊。”
橘发的青年瞳孔骤缩,猛地刹住了脚步。
只余数米距离便可接近,一旦伸手触碰便可奠定战局,然而此时此刻,再微小的步伐都无法迈出。
——费奥多尔手中的枪保险已经打开,正稳稳地抵在雨宫翠的后脑上。
再明显不过的威胁意味。
而被身边同伴突然反戈一击的少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姿态,甚至还配合地举起双手,语气夸张地感叹了一声。
“啊,变成人质了!”
太宰治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转为低吼,眼角不断跳动,几欲活生生地把对面的卑劣老鼠撕成碎片。
“费·奥·多·尔!!!”
“叫得这么亲热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抓紧时机嘲讽了一句,既然脸皮已经彻底撕破,青年也不再刻意摆出之前温和有礼的姿态,笑意褪去之后,葡萄酒红的眸子里恶意粘稠浓厚,像是经年的沼泽地一样缓缓翻滚着。
“太宰君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吧?毕竟之前用了那么多贬义词汇呢。”
他偏偏头,枪口往前送了送,“并不是在演戏。如果我觉得有必要的话,真的会开枪哦。”
巷子中陷入了漫长的寂静当中。
其他人由于费奥多尔的举动而不敢擅自靠近,而唯一能做出决定的太宰治紧紧抿着嘴唇,始终不肯下达命令。
就这样让这只老鼠把雨宫从眼前带走,他无法接受。
然而如果贸然冲上去……他知道对方并非虚张声势,最终收获的很可能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