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听过的侮辱责骂太多,人间怨他恨他想要他去死的人多不胜数,早就不会被言语所伤。
却听南宫擎继续道:“仙凡有别,你这小情人能对你好上多久?待你被用脏了身子,也不知你日后凡间里的夫君,还要不要你这破鞋。”
“夫君”二字,令叶云澜目光骤寒。
“沈殊,退下。”
沈殊:“师尊?”
叶云澜语声很淡,“我只一人出剑。”
只一人出剑。
这是一个对自己无比自信骄傲的剑修,向对手请战的姿态。
沈殊:“是。”
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家师尊此刻真正握住剑的时候,气势与他平日全然不同。
也和平日他教导自己的时候,不太一样。
那时候叶云澜尚柔和温情,纵然清冷淡漠,指点他的时候,仍然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每个细节都会兼顾。
但却始终未尽全力。
而如今这般,或许才应当是对方用剑时候真正的模样。
——冷漠,冰寒,无坚不摧。
没有东西能够将他融化。
陈微远正在寻仙阁上静静地看。
徐清月好奇忽然开口道:“师兄在看什么?”
陈微远侧过头,淡淡道:“没什么。”
他仔细冲泡着手中的春山凝露,而后为徐清月斟了一杯,“清月,来。”
徐清月微笑道:“这春山凝露,茶香浓厚,有春意清甜,入口后又有回味犹甘,确实不错。”
陈微远温声道:“喜欢的话,便多喝一些。”
雾气氤氲中,他快速一瞥,看向街上。
恰是此时,一道璀璨的剑光划过,仿佛晨星破晓。
剑很美。
他淡淡想。
而人,又当如何?
叶云澜已出剑,剑光萧索。
南宫擎双目不屑,手中弯刀举起,道:“你想要自寻死路,莫怪我成全你。”
他是金丹期修士,快要突破元婴,虽然被无数灵丹妙药堆砌起来的境界尚且不稳,但是对付一个没有修为的修士已经绰绰有余,何况周围还有父亲给他安排的侍卫。
剑光与刀芒碰撞。
平地烟尘荡开。
叶云澜已收剑入鞘。
幂篱后,他眉目流露出一点难言的寂寥和厌倦。
南宫擎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刀已经掉在地上,脖颈边有一道淡淡血痕,直至此时,才绽开一道小小的缝隙,而后悄无声息淌下一滴血。
围观众人哗然。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而今发现,确实没有悬念,但结果却完全与他们预料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