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直说。”
周潮正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两位开了一间地产公司,收了不少地皮。想必你们二位也知道,我公司也有房产开发的业务。这些年好的地皮被几大家刮分得差不多,我手中的地基本上都已经开发,现在急需新的地皮。我也是无意间得知二位收了一块清水湾附近半山临海的荒地。这是五百万,是你们去年收地的四倍,也远远高于当今市价。不知二位小友可否将那块地割爱给我?”
果然还是为了那块地,乔文笑道:“九叔,这可真是不凑巧,我们手上大大小小十几块地,若是九叔看中其他地,我们都没问题,偏偏只有这一块已经做了规划,实在是没办法。”
周潮正挑挑眉头,道:“所以二位也是要盖房子么?”
乔文点头:“是这样打算。”
周潮正握着茶杯的手指,在杯沿边轻轻摩挲着,沉默片刻,道:“若是自己盖楼,这块地似乎太大了点,若是开发楼盘,以你们现在的资本,恐怕有点难度。不说盖楼成本,就是打通各个部门,也都得要背景。说白了,并不是谁都能靠盖楼赚钱的。”他微微顿了下,勾起嘴角,“其实只要没有恶习,五百万足够大部分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了,换成别人,应该会毫不犹豫收下这张支票。”
乔文笑盈盈道:“九叔说得是,但我们年轻嘛,还折腾得起,就想自己试试。”
周潮正将支票收起,笑着往椅背一靠,神色莫测地望着他,点点头道:“看来二位是有大理想的人。虽然我出身富家,但一向欣赏白手起家有野心的年轻人。既然二位不愿割爱,我也不好勉强。无论如何,两位小友我是结交定了。”说罢,他举起茶杯,“九叔祝二位前程似锦节节高升。”
乔文道:“承九叔吉言,认识九叔也是我们的荣幸。”
喝过茶之后,周潮正又带着两人去看了他的爱驹。从跑马场离开,已经是傍晚时分。
上了出租车后,陈迦南见乔文心事重重的模样,奇怪问道:“小乔,怎么了?”
乔文摇摇头:“就是觉得这个周老板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乔文抬头看向他:“你不觉得他一个名门望族出身的大老板,主动结交我们两个穷酸小子很奇怪吗?一开始我以为他就是为了那块地,但被我拒绝后,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更没有我以为的势在必得。”
当然,这也不奇怪,那块地理论上有机会赚上两三千万,但这也是最理想的状态,实际上刨去各种无法预知的费用,能赚上一千多万,已经算是很不错。
一千万当然也是个巨额数字,但对于周潮正这种城中顶级富豪来说,一千万显然显然也不算太多。所以他不是一定要拿下这块地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让乔文奇怪的是,在确定他们不出让这块地后,周潮正依旧对两人很热络,这热络绝非是表面上的虚与委蛇,甚至还要带两人加入他的俱乐部,引荐给各路朋友。看着倒像是真的诚心提携年轻人。
乔文从来不相信有莫名其妙的好意,更何况是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的人之间。一个人毫无理由对另一个人好,那必然就是想从对上身上得到什么。
只不过他现在还想不到,除了那块地,他和陈迦南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周潮正感兴趣的。
陈迦南对他的话倒是不以为意:“管他呢,反正他这种富豪也不会是为了骗我们钱。”
乔文被他的思路逗乐,但旋即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只要不是骗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其实一个人不求回报对一个人好也是有的,至少陈迦南对乔文就是。
他怅然般默默叹息一声,却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叹息什么。
晚上十点,冲完凉,穿着背心裤衩的陈迦南准时来乔家报道,挺直身板,用蹩脚的英文高声打招呼:“我亲爱的兄弟,晚上好!”
乔文好笑地摇摇头:“阿婆刚睡下,你声音小点,别吵了老人家。”
陈迦南吐吐舌头,跟着乔文钻进他房间,轻巧地跳上床,盘腿而坐:“快快快,教我今天要学的新句子。”
乔文对他如今这般好学,还是挺满意的,拿了书和专门为他制作的学习卡片,上床与他对坐着。
其实陈迦南记忆力和学习能力相当不错,从前学习太差无非是不学,如今他想学了,又有乔文这个好老师,自然是事半功倍。几天下来,一次比一次顺畅。
今晚更是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学完了一个小时的计划,连乔文都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南哥,不错啊!照这样下去,你考个大学也是可以的。”乔文放下书本打趣道。
陈迦南倒在他的大床上欢快地打滚,道:“那是,我以前就是不爱学,要是爱学的话,什么港城大学那我都看不上,恐怕早已经进了剑桥牛津。”
乔文见他是给点颜色就灿烂,躺下来轻轻踢他一脚:“等你能用英文看报了,再来讲这个大话吧。”
陈迦南嘿嘿地笑,翻了个身,伸出两条结实的长腿缠住他的腿蹭着好玩。
乔文道:“南哥你腿毛太多了,很痒!”
“腿毛多说明有劲儿。”陈迦南半坐起身,将自己的腿与他并排放在一起,一白一黑分外分明,他咦了一声,“我才发觉你腿毛原来这么少,跟个姑娘似的,又白又嫩。”
说着又坏笑地咧嘴,伸手去拉他裤子,“我看看你这里是不是也很少?”
乔文将他的禄山之爪打开:“别闹!”
陈迦南笑着将手收回,咕哝道:“又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