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澈:“也不是所有人都抗拒兴趣班,有的人本身就好学。”
陈博学打着方向盘“呵”了一声,给苟玳打小报告。“小苟,你知道梁君澈高中时候多不是人吗?有次晚自习,他们班主任,教数学的女老师来讲题,他坐在后门那,就直接把电灯关了,他们班主任还以为是线路跳闸呢。”
梁君澈觉得特别丢人,拍了下陈博学的肩,“闭嘴!”然后转身向苟玳解释:“我当时睡迷糊了,才干出蠢事。”
陈博学自然不可能闭嘴,越发起劲,分享起两人中学时期叱咤风云的故事。
苟玳听得津津有味,梁君澈则恨不得用头戳破汽车的顶盖,将头埋在上方。
陈博学:“我们本来好兄弟,共进退的,结果你知道吗,这家伙高三时候忽然性情大变,每天看到他都在读书,后来竟然高考上了Q大。我跟你说,早两年如果有人跟我说梁君澈能考上Q大,我会跟他说我能把城楼上的伟人像换成我的QQ空间自拍照。”
被陈博学一提醒,苟玳想起了那年盛夏,那个留着鹦鹉色长发的桀骜少年。
苟玳:“你这么一说,好像没错。我记得我刚见到君澈时,又执拗又可爱,热衷非主流头发,三句话内一定要顶撞一句。”
陈博学哈哈大笑:“对吧对吧,咦,你们不是上Q大后认识的?”
苟玳:“再早一点吧,前年暑假,因缘巧合,呆了一个月。”
陈博学:“哈哈原来这么早啊……”
陈博学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来。
前年暑假,不正是梁君澈性情大变之时?
学校八月补课,补课后梁君澈每晚都在教室晚自习,不可能外出。也就是说,两人相处的一个月,正是导致梁君澈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的原因。
陈博学透过后视镜,看着梁君澈半低着脸,双颊微红的模样,猛地心惊。
到达目的地,下车,陈博学偷偷将梁君澈拉到一边。
“老大,你认真的?”
“什么认真的?”
“你对小苟啊。”
“当然是认真的!”梁君澈斩钉截铁,认为陈博学的话羞辱了他。
陈博学面色不佳,他以为梁君澈就是一时兴起,毕竟谁年轻时没为美好爱情做点奋不顾身的傻事。
可为了一个人彻头彻尾转变,并且一年半了还未表明心迹,这种近乎于执着的认真,绝不是青春冲动可以囊括的。
陈博学提醒:“可是你老爷子不可能同意的!”
他们这种出身,可以胡闹,可以任性,许多事情却身不由己,做不得主。
梁君澈淡淡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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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一家咖啡厅。
店内放着阿根廷女歌手的唱片,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百合香,落地窗前挂着半开半合的竹帘,将阳光切成均匀的碎块。店内布满许多满满当当的书架,充溢着文艺气息。
“我哥们开的店。”陈博学介绍。
苟玳看了眼咖啡厅书架的书籍,大半都是拉丁美洲文学,有他衷爱的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等等。
“看来,你朋友是个读书人。”
陈博学发出两声拖长音的“呵呵。”
“你高估了,你不会以为架子上的书是他选的吧?这店前身是个书店,搬走时候剩了很多旧书,阿展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全拿来充装饰了。相信我,这里其中任何一本,他连第一页都不会翻开。”
苟玳:……
很快,三人在角落木藤隔出的包间,看到了正在打呵欠的何铭展。
“好久不见。”何铭展和陈博学打完招呼,又和梁君澈握了个手,最后视线落在了苟玳身上。
“苟玳,苟老板!有没觉得我眼熟?”何铭展笑起来有梨涡,梨涡中埋藏着狡黠。
苟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