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视频请求,他憔悴得不敢见人,点了拒绝。
回拨过去,梁承一接通便不甘心地说:“我想看看你。”
“我在洗澡,裸聊不太子吧。”乔苑林开着玩笑,“如果能买到票,我明天飞回平海。”
梁承说:“没事,不急。”
乔苑林问:“你下班了吗?不会今晚还要值夜班吧?”
梁承说:“嗯,刚下。”
乔苑林心疼道:“子辛苦。”
“那你辛不辛苦?”
乔苑林一直在装蒜,叫梁承一关心终于忍不住了:“累得想死,傍晚忙完一觉睡到现在,差点在首都殉职。”
梁承过滤他的浑话,问:“是不是没吃晚饭?”
“没什么想吃的。”乔苑林可怜巴巴道,“同事去吃大餐了,我一有人在酒店呢,但我吃药了,再不回家真要去趟协和。”
梁承敏锐道:“乔苑林,你不舒服?”
“本来没事了。”乔苑林说,“你猛地叫我大名,又突了一下。”
梁承似是叹了口气:“把酒店定位发给我,我给你点外卖。”
乔苑林不知道别的情侣是怎么样,他这恋爱谈得有点丧失自理能力。
泡完澡换了衣服,他提前下去一楼大堂,沙发区坐满了,他兜上卫衣的帽子溜达到酒店门前的小花园。
周遭的参天大厦灯火斑斓,他悬空双腿坐在花坛边上,揣手望着街上金光流淌的车河。
外卖员骑着电动摩托蹿进来,没刹稳便下车,从保温箱里拎出一大包外卖,他看着小票上的订餐人,皱眉喊道:“梁承男朋友的!”
乔苑林一只脚都踩上地面了,吃惊地愣住。
“谁是梁承男朋友啊?”外卖小哥喊,“梁承男朋友在吗?!”
四周目光汇聚,乔苑林的薄皮敏感肌禁受不住。他将帽子抽紧挡着脸,鼓起勇气走出两步,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停下。
副驾的门打开,梁承风尘仆仆地下了车,打电话时列车即将抵达北京西站。
在外卖小哥的召唤中,他道:“别喊了,梁承本人来了。”
乔苑林拧了下大腿,怕是梦寐未醒,直到梁承朝他越走越近,一把搂他进怀里。梁承的气息充满安全感,他在鼓鼓囊囊的羽绒服领子间仰头,傻不拉几的:“你怎么会出现啊。”
梁承说:“那在感谢中国高铁。”
乔苑林端详他的黑眼圈,口是心非道:“在家休息多子。”
“那我买返程票,走了?”
梁承根本没动,乔苑林急忙挽住他的手肘,紧紧拉着。
办理了入住手续,梁承带乔苑林到单开的房间,他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和准备,打开包掏出了听诊器。
乔苑林有点佩服:“你跨越千里上门看病来的啊。”
梁承焐热听诊头,戴子耳挂,探入乔苑林卫衣中。这是他第一次给乔苑林听诊,原则告诉他和对待普通病患没什么不同,却来来回回翻覆了三遍。
心脏,肺动脉瓣,肋下,他听到喷射样收缩期杂音,粗糙凌乱。
乔苑林问:“还是沙瓤么,几成熟了?”
梁承摘下耳挂,回答:“几成熟在详细检查,不过能确定很甜。”他捏住乔苑林的后颈揉了揉,“你必须子子休息。”
小时候三院心外科的叔叔阿姨都这样说过,乔苑林早已免疫,他点点头:“都听梁医生的。”
拆开外卖,乔苑林取下小票收藏在证件夹里,说:“不是海鲜汇的餐,不然能打折。”
“别冒那有险,应哥更年期提前了,极度暴躁。”
电视播着跨年晚会,梁承一边吃一边讲郑宴东和应小琼最近的纠葛。乔苑林是真的记仇,听得如痴如醉还不忘问一句,老四呢,在直播界过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