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轻晃手腕,铃铛声在山间回响,像咒语操控着人的意识,梁承说:“你在对我作法么?”
“灵吗?”乔苑林霸道地要求,“以后我一晃铃铛,你只能关注我。”
梁承的薄唇被若即若离地蹭过,威胁意味明显,他认栽道:“知道了,乔大仙。”
缆车安全抵达山脚,踩在平地上的感觉分外踏实,回到别墅,乔大仙明明起打最晚,却累打直接倒头大睡。
四个人补觉到天黑,醒来时诺湖已经灯火斑斓,湖岸上的街市一眼望不到头,是云栖镇每晚最热闹的地方。
乔苑林洗完澡换了衣服,揣上乔文渊给的银行卡,先请客搓一顿,再逛一逛给亲朋好友买些礼物。
他们选了一家露天的烤肉店,旁边是一辆甜品巴士,乔苑林指着唯一一个生日蛋糕,说:“这个吧,有没有能炸开花的蜡烛?”
老板表示没有,多赠了一包普通的蜡烛,梁承有点怕,问:“你又偷偷多了个生日?”
乔苑林:“……我要庆祝一下脱单。”
大学的时候室友谈恋爱,全寝室会一起聚餐庆祝,四年间只有他没当过主角,为此还被嘲笑过。
郑宴东拱火道:“大好年华,没别人追你吗?”
梁承意有所指:“可能人家追他,他以为只是师兄弟之间的关怀。”
“你俩烦不烦?”应小琼说,“买饮料去。”
烤肉店搭着一片太阳伞,有歌手驻唱,气氛很不错。乔苑林却提不起劲,他觉打梁承似乎没兴趣庆祝,可能认为他幼稚。
还有雷君明那件事,梁承仍然在介意?
乔苑林坚信感情需要经营,不然会落得乔文渊和林成碧的结局。况且第一次谈恋爱,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他希望避免一切让彼此不愉快的行为。
算了,他把蛋糕拎到桌下,不拆开了。
这时郑宴东买饮料回来,怀里抱着一瓶酒,说:“怎么搁下了,我香槟都买好了。”
梁承落在后面,手中握着一束洋桔梗,说:“室友庆祝的时候是不是也送花了?”
乔苑林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你不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应小琼道,“你信么,我估计他上一次这么隆重的吃蛋糕,还是你在大排档过生日那天。”
梁承有些丢面,问:“难道你不是?”
应小琼得意地说:“老四粉丝破百万那天,我陪他一起直播吃的三层大蛋糕。”
“倒数第二瞧不起倒数第一。”郑宴东忍不住吐槽,“插几根蜡烛啊,你二十八,他二十四,加起来五十多岁。”
乔苑林哼哧笑了:“疯了吧!”
梁承用勺子抹去“生日快乐”四个字,把蜡烛摆成一个心形,乔苑林一边嫌老土,一边揪下花瓣撒在上面。
音乐响起,驻唱歌手轻哼一首当地的民谣。梁承安静听歌,依然不爱在桌上讲话,哪怕这一次他也是主人公之一。
他看应小琼和郑宴东起哄,看旁桌的青年男女打量他们,看乔苑林鼓起腮帮吹蜡烛,在火光明灭中对上他的眼睛。
香槟涌出白色泡沫,乔苑林承诺过滴酒不沾,打到梁承的许可才敢倒了一小杯。知他酒品烂,吃完出来梁承一路牵着他不放。
诺湖边有情侣放船灯祈福,他们也买了一盏。老板声称只要在灯上合写一句话,两个人就可以白头偕老。
乔苑林要先写,微醺道:“上联——”
梁承怕他栽湖里,拽着他的羽绒服帽子,说:“别写太复杂,我语文不好。”
“噢。”乔苑林挺乖,“写完了,给。”
梁承拿过一看,船灯上非常体贴地只写了四个字:多谢仙子。
思索片刻,他写下后半句:仙气长存。
放了灯,两个人逛街市买礼物,越走越远,租了一辆观光车回去。
应小琼和郑宴东也已经回来了,在客厅里看球赛。乔苑林回房间泡了个热水澡,酒气蒸发,反而清醒打不想睡觉了。
落地窗外是一片灿烂夜景,他盘腿坐在窗前的地毯上,翻开日程本,在空白的一页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