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问:“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有人掩护更好,梁承说:“荣幸。一个人?”
美女坐下来:“和你一起喝就是两个人了。”
梁承连哄人都不会,有点想把这句话记备忘录上,说:“想喝什么,我请你。”
耳机里一阵安静,然手乔苑林絮叨:“你请谁?有人找你搭讪吗,男人女人啊,你别忘了正事。”
有点烦,但梁承没察觉自己在笑。
美女看着他,故意长叹一声:“还以为能一起借酒消愁呢,看来你心情很好。”
梁承问:“你愁什么?”
“感情啊,我失恋了。”美女道,“我被一个浑蛋甩了,帅哥,你肯定好多人追求吧。”
梁承的指腹划过酒杯沿口,像开刀前的比划,万分郑重,语调却似无谓:“没啊,我在追人家。”
车里,乔苑林趴在车窗上抓心挠肝,把耳机摘下来,又耐不住想听,掩耳盗铃地贴在耳骨上,假装不经意听到。
梁承的声音钻入他耳朵:“说不准什么类型,有些人迷惑性特别强,看上去纯真无害,其实是一头犟驴。主意大,爱使唤人,身体差胆子肥,时而硬气时而心软,不清楚的以为在欲擒故纵,到头来他却可怜巴巴的,实在招架不住。”
乔苑林骂道:“你放屁。”
耳边低笑,梁承回答对方:“大概就是喜欢这样的。”
乔苑林紧闭住嘴巴,心跳怦怦,怕泄露出声音被听见一星半点。耳机中也陷入沉默,许久,他轻声叫道:“鸟嘌呤?”
“嗯?”梁承回音,“怎么了小嘧?”
“……浑蛋。”乔苑林怀疑这人早就预谋好占他的便宜,“你别跟人家瞎聊了。”
梁承低声:“她去洗手间了,步伐正常,应该没事。”
自街尾飘来一阵引擎嗡鸣,雄浑震耳,一听就改装过,分秒间,一辆风骚的玛莎拉蒂刹停在酒吧门口。
乔苑林的大奔至今没有着落,很是嫉妒,捧起单反咔咔拍了两张。车门向上旋开,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略瘦,但模样莫名有股熟悉感。
男人进了酒吧。
大约三分钟,梁承忽然出来了,步速偏快,过马路时摘掉耳机,毫无停顿地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乔苑林立刻问:“怎么了,有情况?”
梁承说:“酒吧的老板来了。”
莫非是开跑车的男人?乔苑林翻出刚拍的照片:“是他吗?”
梁承瞥了一眼,说:“你仔细看看他是谁。”
乔苑林放大面部,的确眼熟,不等他认出来,梁承揭晓:“真他妈孽缘,那年岭海仓库,划我一刀的柳刚。”
“我靠……”乔苑林震愕,“他认出你了吗?”
梁承摇摇头,他背对大门方向,听见经理叫“柳总”便回头瞧了一眼,柳刚远不如当年健壮,他险些没认出来。
发动车子,两个人一路默默消化这件事。他们肯定都不能再露面了,调查刚开始,就要搁浅吗?
但因为老板是柳刚,反而更笃定酒吧有猫腻。梁承不得不回顾他亲历的案件,人证物证是最起码的。
假设药物是酒吧提供的,首先需要会员身份,才有机会取证,而他们还没确定会员制度就要终止暗访了。一条闭环无从下手,除非有个人满足条件。
他们同时想到了油叔,无论整件事和酒吧有没有牵连,这个人都是逃不了干系的。
只不过茫茫人海,去哪找?在酒吧蹲点是不可能了,万一正面遇上柳刚估计会被扔出去。
梁承修长的食指敲着方向盘,白天急诊中心转来一位患见,对方开车上班,途中发生事故撞了一个人,结果那个人无大碍,肇事司机犯了心脏病被送去医院。
警方介入,被撞的人坦白碰瓷,当时谁说了句,这年头满大街摄像和行车记录仪,不如转行干代驾吧。
那晚奔驰就停在隔壁门口,到了家,梁承从手机调出记录仪前几天的备份。
乔苑林伸着头,看到画面中油叔搂着他,膈应坏了,幸好梁承及时出现,再手来油叔骂骂咧咧地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