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说:“原来月台之恋还没结束。”
“进化成校园恋了。”田宇又开始造谣,“苑神,他是为你才来当助教的吗?”
“这就是公费恋爱吧?”
“每一种爱情都值得尊重!”
乔苑林努力把脑电波续上,说:“你们有毛病啊?”
教室里吵嚷不绝,像一锅沸腾又快活的饺子,随着上课铃响,门再次被打开,所有人一齐收声望向了门口。
梁承夹着一沓数据表立在那儿,修长挺拔,黑衬衫外穿了件白大褂,敞着怀,压住些许痞气,多了几分斯文,唯独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疏淡。
乔苑林表情呆呆的,他小时候最常去的就是医院,见过太多穿白大褂的人,乔文渊甚至把白大褂裹在他身上,问他长大后愿不愿意穿。
他对这件衣服没有任何新鲜感,可此时望着梁承,觉得新奇而贴合。梁承身上桀骜又难以捉摸的特质被封印起来,若非表情一如既往的疏离,简直像换了个人。
梁承扫过这群青少年的面孔,在其中一张脸上稍作停留,然后转过身,将姓名和手机号写在了白板上。
写完,他站在讲台上分数据表,完全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
众人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开始议论,进而小小的骚动,梁承抬眉一觑,顿时安静一片只剩记号码的嘀咕声。
田宇凑近,小声道:“这哥貌似不太好惹。”
乔苑林说:“你不惹,就没事。”
“我当然不惹,我这么直。”田宇欠嗖嗖地碰他胳膊,“这么多人存他的号码,你吃醋吗?”
乔苑林鬼使神差地从兜里摸出个酸奶豆,让田宇闻了闻酸味才丢嘴里,说:“你有完没完?”
过道另一边,有人在桌下按手机,遗憾道:“手机号和微信号不一样啊……搜不到。”
乔苑林内心:做个破实验,有什么必要加微信?
课题罗列出来,每个人一张表各做各的,梁承从台上走下来,兼顾整个班级。刚经过第一排就被拉住了,三四个学生围着他问。
乔苑林一个人在角落里,无聊得拿田宇的眼镜布擦显微镜,时不时观察一下,今天需要帮助的人好像格外多。
他还担心梁承性子太冷,同学会抵触,看来是他多虑了。
可人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也比想象中受欢迎,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他自言自语道:“半天只对那几个人帮,别人怎么办?”
田宇说:“没事,反正你在摸鱼。”
乔苑林没话讲了,索性埋头读完那本书。过去十几分钟,他心无旁骛地读到末章,书页上忽然投来一片浅灰色的影子。
而后,戳过他锁骨之间的食指伸过来,弯曲着在桌面上叩击了两下。
乔苑林仰起头,梁承居高临下地立在桌侧,抓他的现行。他揪着一页书角,想试试梁承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说:“我没叫你。”
梁承说:“只有你在干无关的事情。”
乔苑林道:“我差一些课时,和其他人进度不一样。”
梁承并未指责他,一步走到他身旁,直接将那本书从他的手底下收走了,俯下来,用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你让我来当助教,就是为了看你混日子?”
乔苑林心道你一直顾着别人,没看我啊,还没反驳出口,梁承拽了张凳子坐下来,摆明要盯着他实验。
乔苑林无措片刻,随手拿起一支镊子,却感觉自己才是被拿捏住的那个。
下课后一圈学生围在讲台上向梁承要微信,大部分是女孩子。乔苑林理解异性相吸,回到教室,没想到田宇也问他有没有梁承的微信号。
他奇怪道:“你加他干吗?”
“我不放过每一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田宇说,“助教那么高,当然是约他打篮球!”
这种想法的男生还挺多,乔苑林懒得一一发,把梁承的二维码发到了班级群里。他返回列表,如果梁承加了好多人,那他的头像岂不是掉到后面去了?
他随便给梁承发了个表情包。
梁承:你很闲?
乔苑林很擅长把天聊死,回复:我下单,食堂一楼的牛肉锅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