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乔苑林迂回地说:“我很喜欢‘万年老二’这个外号。”
“但我不喜欢成绩差的学生。”段思存毫不避讳。
乔苑林有些惊讶,七中滤镜都碎了点,说:“没关系,我爸都不怎么喜欢我,别人不喜欢也正常。”
段思存看着他,过了将近半分钟,笑道:“一步步来吧,起码把卷子改好,把落下的实验课时补上。”
乔苑林识时务地说:“知道了,段老师。”
“还有一个硬性规定。”段思存说,“你不许再迟到,男孩子别磨磨蹭蹭的。”
周晴来抱生物卷子,听见后说:“段老师,这太难了。他除了做题不慢,干什么都很慢。”
乔苑林点点头:“我走路也慢,再不走该耽误下节课了。”
段思存没了脾气:“行了,回去吧。”
天色由晴转阴,下午早早就黑了。乔苑林放学后去上法语课,回家已经十点钟了。
对面卧室关着门,梁承还没回来。
乔苑林在一楼写作业,本来不想写那张巩固卷,但今天刚被约谈,那就勉强再给段教授一个面子。
他空着不会的题目,编都懒得编,渐渐空了一大片出来,忍不住道:“是题太难了,还是我太菜了?”
马马虎虎写完正面,他上楼刷牙,休息一会儿再写反面。
门锁轻响,梁承回来了。
短发吹得有些乱,他低头换鞋,额间嫌弃地皱了一下,俯身将乔苑林东扭西歪的白球鞋放进了柜子。
挂好头盔,他拎起扔在玄关桌上的校服领带,打结挂在了旁边。
梁承上了楼,二楼浴室亮着灯,但门开着,他径自走了过去。
乔苑林正在刷牙,含混不清地说:“我好了你再用。”
梁承置若罔闻地从他身后走过。
乔苑林闻见一股浓烈的烟酒气,吐掉泡沫,凑近往梁承的肩上闻了一下,立刻呛得弹出去八丈远。
梁承停在洗衣机前,说:“看来你好了。”
“我好什么好?”乔苑林捂着下半张脸,眼睛显得又圆又大,“租房规定,不许在家里抽烟。”
梁承没搭理他,打开洗衣机盖子,脱掉外套扔了进去。他搭住腰带,说:“我要脱裤子了。”
洗衣筒里已经有两件衣服,乔苑林追加道:“新规定,你的衣服那么大烟酒味,不能和我的混在一起洗。”
“有科学依据么?”梁承问。
乔苑林也不清楚,只知道乔文渊是烟民,林成碧从不让衣服混着洗,为此经常吵架。他回答:“反正我妈就不让我爸混着洗。”
“哦。”梁承又问,“那你爸听么?”
乔苑林一时语塞,答案写在了表情变化中。
梁承说:“你妈都管不了你爸,你确定要管我?”
这人哪来的脸理直气壮,乔苑林气道:“谁管你,神经病。”
下了楼,乔苑林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什么人,年纪轻轻辍了学,深夜回家,满身烟酒味,八成也没有正经工作。
真是混社会的?
水是冷的,梁承绷紧肌肉打了个喷嚏。
写完卷子,乔苑林关了灯,抱着一大摞书本上楼。
他踩上最后一阶拐到走廊,刚好梁承洗完澡,从尽头和他迎面走过来。
所谓冤家路窄,乔苑林回避地低头看卷子,发现漏写了一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