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齐佑:“……”
薛离:“……”
郭齐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比较好,刚才还因为端肖雪慌张的人这会儿又开始做上了梦。
他有点想把陈生丢下去。
薛离很想口吐芬芳,想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魔主,想问问他了不了解端肖雪这个人物。
气氛尴尬。
陈府门前争吵没停,一直呆呆的陈六眼尖的看到有人御剑飞来,慢吞吞地抬起手,指向空中:“郎君回来了。”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陈生等人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觉得陈生多半是在胡闹,郭齐佑和薛离将他送回来,不顾门前被气哭的孝子,心急如焚的只想赶紧离去。
陈生下了剑,瞧着门前三个下人,与因见到修士而呆愣的孝子一家,先是问了一句:“鱼喂了吗?”
陈五立刻松开孝子,连忙说:“喂了喂了!在二郎君不在的时候,我们将家中看顾的特别好!”
而那副样子完全是在邀功。
陈生点了点头。
一旁郭齐佑与薛离在他下剑之后连忙与他道别,看着是片刻都等不了。
陈生拉住郭齐佑,平静地说:“要走等一下再走,”陈生说完这句又问下人,“水换没换?”
陈五说:“换了,二郎君要水还是要鱼?”
陈生说:“要水。”
话音落下,只见那一直坐在石阶上的老夫人慢吞吞地站起身,动作迟缓地走到院中槐树下的水缸旁,拿起木瓢装了一瓢的水,在慢步走过来。
“郎君洒水后千万记得亲自喂鱼。”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将木瓢递给陈生,那动作瞧着就像是无法承受木瓢的重量。
薛离就站在她身旁,见她如此辛苦没有问她直接出手拿过她手中的木瓢,想看看陈生到底要干什么。
然而木瓢刚到手中,那浅绿色的水忽然震动一下,就在薛离抬眼的功夫,木瓢水中窜出来一个巨大的、布满利齿的金色鱼头。
鱼头从木瓢中出现,明明身量巨大却并未弄翻木瓢,动作灵活犹在水中。
这一幕将郭齐佑和孝子吓了一跳。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一时间来不及做出应对,眼看薛离的头将被金色的鲤鱼咬掉,忽然一把土从一旁飞来,成弧线打在鱼的身上,接触到怪鱼的瞬间土变成了水落在地上。
再看时,鱼和水都没了。
撒土的陈生从容的来到薛离身旁,拿过他手中的木瓢,对着老夫人说:“麻烦婆婆再拿一瓢。”
老夫人并没有生气,她颤颤巍巍地接过木瓢,留下张大嘴的孝子与震惊的郭齐佑和薛离,慢步回到院中。
“这、你、这!”
薛离指着地上,大惊失色:“你是修士?那鱼是什么鱼?你有水灵根吗?”
陈生摇了摇头:“我不是修士,也没与水灵根,我就是个凡人。一个只会一点小把戏的凡人。”
没听说过哪家凡人家中水能化鱼!
郭齐佑快速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晚来杀陈生的萧疏,又想到了陈生梦醒后的种发埋土,后知后觉的发现陈生可能与旁人不太一样。而且陈生会的,都是他们这些出自宗门的修士不知道的术法。
那夜来找他的男子该不会也是被他挡了回去吧?
虽是满心疑惑,但谁都知道眼下不是询问的最好时机。
薛离和郭齐佑对视一眼,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份赞许。老夫人拿过新的水,陈生接过,走到门前石狮前,问他们二人:“你们知道为什么端肖雪会去城北吗?”
“为了杀戮?”
陈生摇了摇头,“若是你被关在无间狱里受了四百年的苦,你出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是千里迢迢赶到望京去杀无辜百姓,还是千里迢迢赶到望京去寻仇?”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还有,端肖雪是上任魔主,虽然南境如今已有新的魔主,但这不代表南境没有忠于端肖雪的人。而如今端肖雪来了,南境鬼船却没出现,这不就是在说他来得急,是出了无间狱直接来了望京,所以才没有鬼船跟随。
而他如此心急去复仇,怎会无缘由的无视千衫寺先去城北。”
薛离沉默片刻:“城北有什么?”
陈生将手伸进水中,说:“有兽喜欢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