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其他人反驳:“那时候你怎么不说。”
“那时候我哪敢啊!”
众人心照不宣,就算现在知道,谁也不敢乱说。
祁蔓一直被架着,从大学到恋爱,再问下去,怕是快要涉及不可描述的话题了,祁蔓择个理由走出包厢,丁素刚想起身袖子被人拽住,她低头:“娄秘书?”
“丁素。”娄雅叹息:“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丁素有些不解的坐下,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不会看人眼色?”娄雅说:“黎总要出去,你看不出来吗?”
丁素刚刚都没注意黎言之,娄雅话音刚落,黎言之就起身了,丁素坐正身体,小声道:“谢谢娄秘书提醒。”
黎言之从两人身边经过,到门口时有人打开门,她还没走出去就看到祁蔓站在走廊上,这里的走廊不似一般酒店,直通的,这里属于山路十八弯,走廊里的灯光是暖色,前后有假山小喷泉,喷泉四周冒着白雾,衬得如仙境一般,里面倒也不冷,祁蔓进来后脱了外套,里面就一件卫衣,她身形更纤瘦,以往合身的卫衣现在穿着都显大。
祁蔓盯泉水看,半靠走廊旁的扶手上,双手撑着雕花边缘,十指纤细修长,黎言之走过去,站祁蔓身后,问道:“喜欢这里吗?”
祁蔓转头,看到黎言之下意识往后靠,黎言之搂住她肩膀,两人往前看,祁蔓说:“你又不喜欢聚餐,怎么还过来?”
黎言之从她身后抱她,尽量将祁蔓身体重量托在自己身上,她说:“走之前,总要和大家吃顿饭。”
没有一个正式的开始,那有个完美的结束,也是好事。
祁蔓背抵着黎言之柔软胸前,黎言之里面只有一件浅蓝色衬衣,丝绸般质感,柔顺贴身,贴在上面好似贴着肌肤,温热的感觉一阵阵袭来,还有若有似无的香气,祁蔓问她:“你真决定好了?”
就这么放下荣天,对黎言之意味什么,祁蔓比任何人都知道,可她却劝不出口,知道那些真相后,她连荣天都不想踏进一步。
“决定好了。”黎言之放松情绪说:“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荣天经营好,推进无人驾驶,这是我父母没完成的工作,我想让他们看到,我帮他们做了。”
“我希望他们能以我为荣。”
祁蔓转头:“言之。”
“可是好累啊。”黎言之怀中抱着祁蔓,侧目看她:“真的好累。”
十几年,她不敢停下,不敢休息,人人都仰慕的位置,是她一点一滴用双手拼来的,她不能松懈。
祁蔓眼圈泛红,她转过身,整个人埋进黎言之的胸口,脸贴着柔软,听那些心跳,她听到黎言之说:“你知道在飞机上我在想什么吗?”
“我居然在想,是不是以后就可以解脱了……”
祁蔓双手搂的更紧,黎言之什么样的性格,执拗,见黄河都不死心的人,居然有解脱的念头,该有多累?
她微哽:“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了?”
黎言之拍她后背:“我今天把市场部交给她了。”
祁蔓在她怀中抬头,几秒后问道:“你没告诉她吗?”
黎言之摇头,祁蔓拢眉:“陶行明的事,你也没说?”
“蔓蔓。”黎言之声音压低:“她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如果这时候我告诉她不是我,你说她会如何。”
会撑不下去吧,她现在就靠对黎言之的恨活着,或者说,靠这个吊一口气,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她,那些她以为的真相,其实都是假的,黎穗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预料。
“可你瞒不了她。”警方肯定会和黎穗说的,黎言之点头:“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短时期内不要告诉她。”
祁蔓想到以前黎言之说她有两个姑姑那自豪的表情,她默默说:“为什么她就一直认定是你?”
哪怕那么多证据都显示和黎言之无关,她也坚持不懈认为是黎言之动的手脚,祁蔓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黎言之揉揉她秀发,掌心一片温暖,黎言之说:“因为她也想活下去。”
所以纵使错了,她也只能将错就错,不是不愿意相信另一种结果,而是一旦确定她不是凶手,黎穗就没恨她的理由,那口气就散了,她还怎么活下去?
祁蔓听的难受,她想到下班前出黎言之办公室时迎面碰到黎穗,她冷冰冰的脸色,除了苍白还是苍白,没有血色,可她那双眼,至少是有神的,不过现在想来,里面裹的应该全部都是恨。
陶行明死后,她就靠恨维持生命。
如果没了恨……
祁蔓明白黎言之了。
黎言之没再解释,她对祁蔓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