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死去的光头壮汉,包厢内一共有五人,四男一女。长着鹰钩鼻的头目半躺在正中央的沙发上,而照片中出现的那个女人则被他揽在怀里。
短暂的震惊过后,正准备给老大倒酒的精瘦男人直接将手里的酒瓶砸向了闯入者。有着繁琐雕花的玻璃瓶在空中高速旋转,还未等它呈现出降落之势,瓶身就被一颗子弹击碎。玻璃碎片与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迸裂开来,浓烈的酒香瞬间席卷了周遭的空间。
神烨手腕一抖,将先前对准酒瓶的伞尖移向了精瘦男人。趁着对方从腰后拔枪的间隙,按下伞柄上一处小小凸起。一颗子弹激射而出,直接穿透了目标的眉心。
一连杀死两人,全程花费的时间恰好是三秒钟,还剩下两男一女。
跟其他同族不一样,神烨的伞曾做过消音处理,所以玻璃房内的轻微动静根本不会引起外面的注意。更何况大厅的舞台上还有一位正在表演的女歌手,此时她仍在继续哼唱着带有异国风情的浪漫曲调。暧昧慵懒,迷离缱绻。
眨眼间死了两个下属,鹰钩鼻头目却镇定自若地举起了酒杯。随着他的动作,冰块与杯壁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怀里的女人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唯有颤抖的红唇暴露了她在艰难抵抗血腥画面带来的强烈不适感。
酒液入喉,村田介冷笑着看向持伞而立的少年,用充满讽刺意味的语气开口道。
“赴约?你赴谁的约?”
神烨表情冷漠地回答道:“你。”
“嗤——”村田介一脚踹翻了身前的茶几,各色酒瓶酒杯叮铃哐啷一股脑全都砸在了地板上。他睨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矮个青年,眼神微暗。
“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老三。”
‘老三’看上去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却是组织中唯一一个近战好手。他从沙发背后拎出一把被破布包裹着的武/士/刀,摆出拔刀斩的起手式。
一道寒芒闪过,自下而上挥出的利刃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斩向了神烨。
不得不说,这一刀非常漂亮。不仅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剑士的决心、信念、苦练多年的剑技全都赌在了手中这把再普通不过的武器上,誓必斩断一切。
面对来势汹汹的刀刃,神烨的表情冷到了极点,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在江户遇到的那些武士,特别是那个拐走了妹妹的银发天然卷!
陡然攀升的杀气在顷刻间溢散开来,蹂/躏着玻璃房里每一寸空间。即使大脑在疯狂叫嚣着撕碎眼前的敌人,神烨依然保留了几分理智。
他忽一侧身,脚下后退半步,银白的刀身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半秒过后,划破的肌肤瞬间愈合,只有那一抹红艳仍留在了原处。
神烨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精准地抓住了对方收招时的片刻空隙。紫色巨伞猛地刺了过去,泛着寒光的伞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不知名剑客的眼窝。
“啊——!”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妆容精致的女人如同疯了般揉搓着自己的手臂,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抓痕。
——刚、刚刚那是什么?
——血……
——还有呢?
——还有、还有……
——脑浆。
女人身子一软,从沙发上栽了下去。几块玻璃碎片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小腿,但她却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哆哆嗦嗦用手去蘸取地板上的酒液来擦拭自己的手臂。
娇嫩的手指很快就被碎玻璃弄得血肉模糊,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这两个动作,嘴里念念有词。
“干净了吗……”
“好、好像还没有。”
“现在干净了吗?”
“不,还没有!还没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充斥着惊惧与绝望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女人彻底崩溃了。她想要从这个包厢里逃出去,在尝试爬起的过程中,扎在腿上的玻璃碎片埋得更深了。浑身上下沾满了酒液与血水,红色鱼尾裙像一块抹布般披在她身上,再不复先前的美艳。
神烨皱了皱眉,对这种高分贝的噪音很是厌烦,于是他送给了女人一颗子弹,尖叫声戛然而止。
“真遗憾,你遇到的人是我。如果是神威的话,他或许会饶你一命。”
“小子,你以后一定没什么女人缘。”村田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跟打火机,抽/出一支叼在嘴边点燃,动作带着几分慵懒。他仰起头深吸一口,火光明明灭灭。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穿过缭绕的烟雾看向神烨,嘴角勾起的冷笑依然是那么讽刺。
“女人缘?”神烨歪了歪头,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男人。半晌过后,他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大叔,像我这种类型在地球可是很受欢迎的。倒是你,你真的是他们的首领吗?对同伴跟情人的死袖手旁观,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呢。”
“同伴?情人?”村田介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浓厚,他从沙发站起身,一脚踩在了女人脆弱的脖颈上。在施加一定的力道后,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空气中回响。
“虽然成立了一个组织,但真正的成员名单上从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他们不过是货物罢了,随时可以花钱再‘买’。金钱是万能的,而且永远不用担心它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