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会说「因为我除了他之外,就别无选择。我没有朋友。」
我:“……”
莫名有种自己的台词被抢了的感觉。
打开话匣子之后,一方通行问我,以后打算怎么办?如果一切都结束之后,留在学园都市,还是外面的世界。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自己对自己说过,我不喜欢学园都市,我应该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但是如果真的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又发现,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我这人不喜欢到处旅行,因为这样很累,我就喜欢待在一个地方,安静地,什么都可以不想地度过每一天。
这么想后,我居然觉得我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地出去学园都市,直接待在一个六块榻榻米铺着的小屋子里面,只需要一台电脑,我就可以养活自己。
又或者——
“你缺不缺租客平摊你的租金?”
一方通行虽然行动言语都有点糙,喜欢喝罐装咖啡和吃大块的肉,和普通的宅男差不多,但是他缺朋友。
“屋子就是我自己买的,平摊个鬼。”一方通行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不准住在我家里面。你懂不懂收留是什么意思?就是「我想你什么时候滚,你就得给我圆润地从屋子里面出去」。”
我略微惊讶:“你哪来的钱?”
,比如说勒索抢劫,收保护费,参加地下赌场之类的。
我才说完,我就明白了,于是我看向要解释的一方通行,十分理解地边点头边说道:“我明白的,不用讲。”我好歹是混过黑的。
一方通行脾气一下子就炸了:“懂什么,我参加实验室得到的费用!你想什么?”
“你这么老实的吗?”
“你再说一句,我就扁你。”一方通行龇牙说道。
“我这是在夸你。”
“我没有感觉到。”
我想了一下,我换了一种方式,边给他“叭叭叭”鼓掌,边说道:“你真老实。”
一方通行额上青筋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就冒出来了,他捏着拳头,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开始掀桌子,或者又像之前聊天一样,用能力掐住我的脖子,但是他顿了顿之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不是他素来很习惯的恶人笑,是他安静地嘴角上扬,让人想到黄昏时缱绻的淡薄和长情。
但仅仅只有一秒,一方通行看到我盯着他的脸看,表情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你再盯着我的脸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这是虚张声势,还是色厉内荏,还是恼羞成怒?
我想了想说道:“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
我看到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想着他应该不是走常人路线,不喜欢别人夸他,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追着刚才还没有说完的「分租」的事情,说道:“话说,当初没有你突然打乱我的计划,我可以顺利逃出whiteroom的话……”
“哦哦哦,现在打算翻旧账了吗?我就知道你这些年不理我,一定就是怀恨在心。”一方通行一副「我早就等到你说这个」的表情。
虽然不能说忘记有这么一件事,但是说到底就只是棋盘胜败之分而已,而我也没有觉得我输了。
我继续说道:“不是说这个,我是指,就算没有一号和你有联系,我那时候逃出来的话,我大概也会第一时间去找你。”
“为什么……”一方通行有点傻了。
我觉得,他会不会在心里想,自己被人欺负上头了。
“因为你那时候,应该很讨厌我吧。而英国诗人阿尔弗雷德·丁尼生曾经说过,「不能树敌,也就不能交友」。我认为,这是在暗示我,让我从我的敌人里面交到朋友。”
与其去找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求助,还不如从自己知道的敌人列表下手,而且一方通行也没有朋友。反正好感度已经在最低水平线,怎么做都不会往下跌了。
所以,一方通行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和在学园都市之外的世界不太一样。
在港黑,我要花更多的时间思考和主动应付任务,少有时间花在交友上。但是如果在学园都市的话,我估计会花大半时间都在交友上,首先精心地挑选我绝对不会失手的对象,然后成为朋友之后,我就成为人生赢家,在家里躺着。而且我也不用像在港黑那么高调,就是很普通地生活就好了。
我见一方通行张了张口,反问道:“有什么疑惑吗?”
“……”一方通行撑着侧脸,我觉得他想说一些话,但是他转了话头说道,“这样的话,你的生活里面也不会有复制人的影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