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恶虎和白映阳也从屋中走出,见状赶紧去将二人分开。
孟莲蓬一得自由,飞也似的跑回房间,“砰”一声将门关紧,还上了闩。
孟翠桥忙去敲门,央求道:“莲儿,把门打开,我有话说!”
菡萏、雄红、水芸、水芝、云房等下人,闻声都围了过来,却不知发生何事。
好在陈碧落本就在孟莲蓬屋内,他隔着门,让孟翠桥且稍安勿躁,自去劝慰孟莲蓬。
张恶虎把孟翠桥拉去坐凳楣子上休息,劝他别太忧心。
白映阳啐道:“老虎,都怪你,说话那么大声,这下可好,让莲儿听去了!”
张恶虎瞪眼道:“刚才一直是你在说话。”
白映阳道:“我说话声哪有你大?”
张恶虎道:“你说话跟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整座宅子都听得见。”
白映阳大怒,还待争辩,却见哥哥唉声叹气,只得作罢。
又过得大半日,直至日暮,陈碧落方才把孟莲蓬从房中劝出。
孟莲蓬躲在他身后,一声不吭,更是一眼都都不看孟翠桥。
孟翠桥想走近他,他立刻拉着陈碧落往后退。
张恶虎脾气暴躁,见小老虎不肯认父,想把他拎来教训一顿,但心念一转:“这件事本身小桥儿有错在先,说谎骗人,莲儿心中委屈,也难怪他发脾气。”于是道:“小老虎,这事是你爹爹不对,你该当生气,若仍不高兴,就去打他一顿。”
孟莲蓬却低着头,闷声不吭。
白映阳拉他手笑道:“天晚了,莲儿,咱们先去吃饭,有甚事,等吃饱了再说。”
孟翠桥见儿子冷冰冰,对自己宛如陌生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端着饭碗,一口都吃不下。
饭毕,孟莲蓬又是一言不发地走了,陈碧落旋即跟上。
张夫人奇道:“莲儿怎地走得这样急?”
白映阳忙笑道:“他看书看得入迷,必是急着回房看书。”
孟翠桥放下碗筷道:“我去瞧瞧他。”
结果一如早前,孟莲蓬躲在房中,无论他如何敲门,只是不开。
过得良久,陈碧落从屋里出来,说道:“莲儿睡下了。”
孟翠桥失望极了,坐在坐凳楣子上,没精打采。
陈碧落盯着他看了良久,疑惑道:“你其实是男子,是莲儿的爹爹?”
孟翠桥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陈碧落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叹道:“娘娘变成爹爹,凭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此时张恶虎和白映阳也来了,闻言大为吃惊。
孟翠桥惊讶道:“你说什么?”
陈碧落自进张府,被孟翠桥安排教孟莲蓬读书,二人言语投机,感情甚笃,有什么心里话,孟莲蓬都向他倾诉,此时陈碧落道:“莲儿说,他自懂事以来,从没见过父亲,虽然你曾说他是你结义兄弟的儿子,不过莲儿一直不大相信,总觉得是你和旁人……生下的他,因是未婚先孕,说出来怕名声不佳,这才对他隐瞒。”
白映阳恍然大悟,拍手道:“难怪莲儿那么喜欢老虎作爹爹,原来他心中早认定小桥儿是娘娘,又嫁给老虎,那老虎自然是爹爹了。”
孟翠桥听得心慌意乱,平时的聪明机智似乎一股脑全消失无踪,顿足道:“要是莲儿从此讨厌我……如何是好?”
白映阳安慰道:“莲儿突然知晓真相,这才吓到,现下你对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的,今晚便让他好好休息,待明日他心情平复了,再细细说明便是。”
孟翠桥急道:“他若生气怎么办?”
张恶虎不屑道:“你骗他十年啦,难道还不许他生气?”
孟翠桥无言以对。
白映阳道:“他总不会气一辈子,你好好给他陪个礼,慢慢疏导,这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