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呵斥让白凌雪的身子一顿,像是躲避什么,她赶忙丢下剑,侧过身,尽可能的将脸埋进臂弯间。
云开程快步上前查看,面前的侍女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断气了。
云开程有些愤怒的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白凌雪埋在臂弯中的声音闷闷的,“她嘲笑我!”
“那你就可以杀人吗?”
白凌雪闻言抬头,“我没有!”,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的脸,把头埋回臂弯里继续道:“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云开程走到白凌雪面前蹲下身双手抓着她的双臂,“小师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娇蛮了些,可心地善良绝不会做伤人的事,如今你怎么变的这般……”
云开程似乎找不到措辞形容,说道一半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白凌雪闻言像受了刺激般,一下抬起头来,把满是坑洞的脸凑近云开程有些疯狂的道:“心地善良有什么用?能让我的容貌恢复原样吗?能吗?”
她反手握住云开程的双臂继续嘶吼,“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的脸,你还能记起我以前的样子吗?”她认真的凝视云开程的双眸。
面对这样的白凌雪,云开程内心很是内疚,是他带着白凌雪去的天狼堡,也是他没有保护好小师妹,他愧对剑门大师兄的名号,也愧对白道子的教诲,不敢面对白凌雪的质问和凝视,云开程眼神有些闪躲。
白凌雪发出一声惨笑,一把推开云开程,“不!你不能”,眼泪汹涌而出,爬满她坑洼的面颊,本就丑陋的脸孔,此刻看上去更加狰狞。
“滚!滚出去!”白凌雪不能控制的抓起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向云开程扔去。
似乎不知怎样面对这样疯狂的白凌雪,云开程后退两步,想要逃开,白凌雪见他真的要走,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腰,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嚎啕大哭,“不要走,别让我一个人。”
咸湿的眼泪透过布料焯烫了皮肤,云开程心中愧疚更甚,十分不忍,他转过身蹲下来,抱住白凌雪,口中轻轻哄道:“师妹不怕不怕。”
“我怎么办?我这个样子以后该怎么办,没人会要我,都是云霄宫,都是萧墨行害的!”白凌雪像个孩子般,趴在云开程怀中失声痛哭,那张丑陋的面孔上满是憎恨。
云开程看着她这样,心中也是十分痛苦,不竟脱口而出道:“师妹,没人要你,我娶你!”,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白凌雪闻言哭声陡然停止,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双手死死捏着云开程的衣襟,“你刚说什么?”
云开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不竟有些懊恼,面对白凌雪的追问,此刻却是支吾起来,不知如何回答。
白凌雪却不管他,继续说道:“你刚才说你娶我,是不是真的?”
面对白凌雪一脸的期翼的表情,云开程不忍在打碎她的美梦,在则他本来就对白凌雪心存愧疚,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云开程知道,这个小师妹偷偷喜欢了他很多年,但他对于白凌雪更多的是愧疚,是不忍,他对白凌雪并无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云开程只是基于同情她的遭遇,以及对白道子教导自己的恩情的一个报答,他想无愧于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凌雪停止了哭泣,终于扯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随后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脸,笑意立马消失,侧过头不敢在把自己的脸露给云开程看,有些担忧的说:“师兄,你、你会不会嫌我丑?”
云开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不会。”
*
剑门大弟子云开程和白道子的女儿白凌雪的喜事,不出半月就在江湖中传开,广邀武林豪杰。
江湖中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喜事还没被众人道尽性,江湖中第一大派楚天盟就传出了丧事,楚天盟盟主严岂宽,病死家中。
虽说是病死,但江湖中却有传言,说严岂宽是中了云霄宫的毒计,才会丧命。
楚天盟大门外挂满白纱,白色的油纸灯笼,在风中凄凉的飘着,至从严岂宽在天狼堡中毒后便一直未有起色,严景宵想尽办法也没能解了此毒。
直至昨夜,严岂宽终于在病痛中辞世,严景宵邀了武林众豪杰参加丧宴,竟无一个江湖中人赴宴,楚天盟外门可罗雀,再无鼎盛时门庭若市的景象。
小枣一直呆在楚天盟内,至从无极台突变,江遥被掳,小枣便无处可去,一直跟在严景宵身边,因为严景宵曾许诺会救回江遥。
而此刻严景宵正跪在灵堂前发誓,定要杀尽云霄宫满门,把楚天盟发扬光大。
一代武林枭雄陨落,正道中人人自哀,然江湖风云瞬变,楚天盟还能否坐稳正道魁首位置还未可知,而剑门掌门白道子失踪,加之喜事将近,剑门无心问鼎,无极城趁机扩大势力,一家独大,只差摆在明面上来了。
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两则消息从无极城流出,第一件是半月前萧墨行率领云霄宫众人,屠天狼堡灭翠烟门,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行事嚣张,手段发指。
而第二条那便是萧墨行身中奇毒,化骨神功恐现江湖。
一时间江湖中势力更替,风起云涌,众人不约而同觉定三月后赴约剑门喜宴,借此契机共商大计。
云霄宫中,叶秋寒往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后,一个纵身翻出墙外,往后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