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心的脸色青白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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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剧组还没撤,各种牌子的驱蚊水被山风吹散了又有。
“action!”
尘土飞扬,一辆马车从黑夜里迅疾驶来,停在崖边。
驾车的青年跳下来,弯腰对着马车,嗓音沙哑:“主子,到了。”
车帘被一只手撩开。
那手的指节纤细均匀,腕部贴着精致的黑色袖口,越发衬得白的晃眼。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车里下来一个黑衣少年,面容憔悴病态,握拳抵唇咳嗽不止,眉眼间是浓到化不开的阴戾。
青年小心扶着他:“主子,看一眼就……导演对不起,再来一次!”
“向唯,不好意思啊,我词到嘴边卡住了。”
章向唯说没事:“我帮你对对词吧。”
阿七的演员黄睿憨憨的笑:“那谢谢了。”
“不客气。”
章向唯心不在焉的看了眼天色,想快点收工。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了,内伤未愈的乔和听闻师兄摔涯死了,当天就赶了过来,在崖边站到天亮。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包括阿七。
这场戏不可能真的一直拍章向唯站到天亮。
章向唯要按照王导的要求,间断的拍到凌晨一点多,取几个时间点的景,黎明前再来拍最后一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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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霍谌把手机刷到发烫:“收工了?”
安利问了,嗯道:“收了,在来医院的路上。”
霍谌顿时就把手机抛弃了:“那你回去吧。”
安利没动,他面瘫着脸说:“老霍,今天这事让我对你那个乖宝宝刮目相看。”
“你被拉上来的时候,伤口出了很多血,剧组吓得够呛,他没上前也没哭。”
霍谌半阖着眼想,只是傻了。
“那孩子很出人意料的,平时看着挺好拿捏,大事上面竟然这么有想法,硬是等到收工才来。”
安利说:“其实他白天来不来医院,都会被报道。”
霍谌勾勾唇:“白天不来不是怕媒体,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表现的跟刚结婚就丧夫的小妻子一样。”
安利眼角一抽,你怕是想的有点多。
霍谌挥手让安利走,他要腾地方给小孩自由发挥。
安利想起来什么,提醒道:“你那小朋友是一个人来的。”
霍谌面色一沉,作势要起来,牵动到了后腰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皱紧。
“折腾什么啊,出不了事,”安利说,“我们,王程那小子,沈序,三方都找了人暗中保护,他一定会全须全尾。”
霍谌眉头还皱着:“处理一下私生问题。”
“处理多少回了,你当场发火都没用。”
安利沉吟道:“明天我让工作室拎两个典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