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川仿佛要露出一个苦笑,却又克制地收了回去。他敛眉缓了缓情绪,才继续道:
“贪、嗔、痴、恨、恶、欲,这六块碎片是所有灵魂碎片中最黑暗的部分——”
“罗城,我请求你,救救他。”
弗兰肯斯坦(一)
这世界上,谁不是罪犯呢?那些没有缘故就驱逐我的人,同样有罪!……我跟别人不同,再没有比这个更明显的事实!我那么努力地试着融入人群,可我依然还是个异类!为什么我不能只做我自己?
——玛丽·雪莱《弗兰肯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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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天空出奇晴朗,湛蓝天幕万里无云,显得空旷又寥远。
可画面下移,却是另一副景象。
林立的高楼大厦寂静如坟冢,只偶尔能听见三两声犬吠,空荡荡传出去很远。
马路上随处豁着年久失修的裂口,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于缝隙间狂野生长。
三辆车依次穿梭其间,大切诺基打头,后头紧跟着一辆中型客车,改装悍马殿后,缓慢行驶过破败无人的街道。
只是不论这些车原本高低贵贱,此刻看起来都像是刚从废车场里刨出来的。车身上满是弹孔划痕,蒙着厚厚一层泥,形状狼狈,在坑洼的路面上风尘仆仆地颠簸着。
车胎间或碾过几截焦黑枯败的残肢断骨,以不到80码的速度开得“哐啷”作响,颠得车里的人上蹿下跳,面无人色。
悍马的后座上,一个戴着眼镜,眉目清秀的年轻男生正闭着眼念念有词,一道突如其来的“险峰”震得他整个人凌空飞起,手忙脚乱地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如同一个柔弱的面袋子,怼到了旁边抱着枪闭眼养神的女人腿上。
女人剃着寸头,上身只穿了一件军绿色工字背心,露出的小麦色皮肤包裹着紧实坚硬的肌肉。
她用强壮有力的胳膊扶了男生一把,睁开眼,脸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污。
女人满面煞气,不耐烦地“啧”了声:“悠着点。”
男生整张脸涨得血红,连忙爬起来坐好,抱着胳膊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