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住霍桀的手臂,眼角一层湿湿的水光,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哥,这里不是我们家,不是我们家……”
霍桀看他裤子穿的好好的,腹部微微撑起一小块弧度,就知道人进去了,认出不是他租的那间又旧又破的小平楼,不愿意尿呢,认房子还严重到认厕所。
霍桀觉得好笑,看小瘸子急的满头大汗,整张脸因为难受皱成一团包子,他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的欺负人家。
自觉躺在沙发睡觉的徐司礼嘴里大叫大嚷,霍桀训斥一声,叫嚷立马安静,再低头,小瘸子也让霍桀那声训斥训得安安静静,没有再出声吵着回家找厕所。
霍桀重新把小瘸子领进卫生间,小瘸子趴在马桶埋头就吐,吐完之后手软腿脚也软,半个身体瘫在地上,抬起湿湿的眼睛对霍桀说他腿疼。
霍桀下意识看向小瘸子的左腿,叶河清的左腿以一个稍微怪异的姿势压在右腿下,脸上布着一片潮红,脖颈的皮肉汗津津的,他试图自己站直身体,脚却软软的压在地上,没办法多动几下。
叶河清急了,两只手不停地往左腿拍打,嘴里碎碎地念:“站起来,站起来,快站起来——”
霍桀哑然。
叶河清还在试图打他的腿恢复力气,越焦急脸上的表情越难看。
霍桀喉咙紧了紧,伸手撑在小瘸子的腋下将他稳稳地抬起:“能站好吗。”
叶河清头来不及抬,手指哆哆嗦嗦的往裤子的边沿摸。他的脸颊,脖颈,额头,哪都是汗,呼吸紧促,眼眶也逼得泛红。
霍桀看着他手指勾勾索索,似乎裤子被铁链锁着勾不下,于是好心地搭了帮手,轻轻一拉,人就做好了准备地站在马桶前。
霍桀扫了眼,淡然自若地说:“尿吧。”
小瘸子身体还虚软,霍桀就在旁边托着他。
一开始小瘸子还尿不出来,脸憋得通红,眼角淌着更湿的汗。
霍桀替他擦了擦额头:“放轻松。”
小瘸子紧张,霍桀只好低低地吹响口哨,淅淅沥沥的水声回响在卫生间里,仲夏的夜,带着一点羞涩和燥意。
叶河清抖了抖,抬起脸跟霍桀说谢谢,说话时特别小声,就算酒精上头,这时候也能意识到让人带着尿尿是不太好意思的。
但现在他的神智依然没有正常,半醒不醒的,以为霍桀是叶小照。
霍桀垂下眼睑又看了看,挺白的,跟小瘸子手脚一样的白,颜色甚至还淡一些,有这个年纪小男生的青涩稚嫩。
大概弱的人哪里看着都是弱的,霍桀很少有心去观察别人,总之他丝毫没有羞耻心的把小瘸子不该看的地方都看得明明白白,给小瘸子抽好衣服,带人洗干净手就出去了。
霍桀问小瘸子想不想睡觉,小瘸子眼睛困倦地掀不开,歪歪斜斜倒在霍桀怀里,毛毛软软的头发蹭在他颈窝上,嘴里喊的是今晚叫过不下十余遍的小照。
霍桀问:“小照是你哥哥?”
小瘸子又开始不停地叫哥。
小瘸子醉起酒,比徐司礼还要黏人。意外的是,霍桀倒不认为他烦,因为小瘸子醉了也非常听话。
楼上有空余的客房,家具俱全,床单放在柜子。霍桀铺好床单,回头一个眼神过去,靠在门外的小瘸子马上自觉地把鞋子脱了,爬上床脑袋垫在枕头下。
他的眼睛睁了睁,湿蒙蒙地看着霍桀,嘴唇微微动了下,眼睛一闭,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前,睡了。
小瘸子睡觉时不会发出多大的动静,鼻腔大约堵了,随着呼吸发出一点鼾音,嘴巴微微张开,气从嘴和鼻子入。
霍桀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把灯熄灭,出去时手脚放得极轻地带上门。
叶河清受乱七八糟的梦困扰了整个晚上,醒来后表情斑斓多彩。他一摸衣服裤子,触手都是湿的。
窗外清越的鸟蝉声声震耳,他讪讪地跳下床,观察周围陌生的环境,找到卫生间踉跄地冲了进去。
叶河清把裤子单独拎出来洗了,再湿湿的穿回身上,坐立不安。他不知道房子是谁的,更不不记得怎么来到这里。
他拉开窗帘,楼下空旷的一片草坪,没有人。叶河清试着扭开房门,门口根本没上锁,到了楼下,碰到同样在沙发上睡死醒来的徐司礼。
徐司礼见到他表示惊喜,话没出口,就听到有人说:“大清早你鬼叫什么。”
霍桀手里端着两盘早餐,目光从徐司礼身上转到小瘸子的方向,神色忽然变得微妙。
霍桀让徐司礼自己先吃东西,头往叶河清的方向一偏,说:“跟我上楼。”
霍桀回自己的卧室翻出一包没开过的内/裤,抽了一条递过去。
“你的内衣裤湿的,裤子有水印,我的可能比较大,你先应急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