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声响。
只是不知何时,紫藤花架上的花苞,已经有零星几串悄然盛放,隐约的花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象征着春天的到来。
池罔的心不断向下沉去。
是谁?谁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他失去意识?再如此不堪的欺侮于他?
……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花架另一边传来的脚步声。
转过拐角的,是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房流。少年人的心思发了芽,他月前没能将小池哥哥约出去,离开紫藤村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与池罔见上一面,让他在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里,每一日都在牵肠挂肚的惦念中度过。
他一眼就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站在紫藤花架下的模样美得像一幅画,少年人还没来得及绽放明朗的笑意,才刚刚露出身形,就被池罔快如鬼魅般闪到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提了起来。
池罔带着雷霆之威,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房流拨皮抽骨,他的声音有些哑,却仿佛笼罩了一层凛冬寒霜。
他盯着房流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问:“刚才……是你!?”
第101章
房流武功并不弱,但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扼住咽喉要害,却还是第一次经历。
回到阔别月余的老宅,即将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池哥哥,房流只觉得满心欢喜,却怎样也没想到一打照面,池罔就没有任何理由的对他动了手。
池罔看他久久不答,眼里的杀气愈发浓重,房流几乎无法呼吸。
“我最后问一次……是不是你!”
任房流脑袋再聪明,此时也绝对猜不出池罔发火的原因。以前的小池哥哥,心情不悦时最多也就是罚他抄书、背诗、练武,却从来没有对他动过这样的杀机,这让他感到了陌生的惧怕。
房流脸上都憋得发红,他被池罔举在空中,在这样的生死一线间,他依然无法为池罔此时的异常,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池罔鬓发凌乱,脸上似乎还有未消的薄汗,眼睛比往常还有水润,若不是在这种情形下,房流定然挪不开眼。只是现在的池罔,浑身都散发着冰霜寒气,他眼中的危险杀机,足以将房流所有的热血从头到脚的浇熄。
房流终于露出惊慌之色:“什么……什么是我?我才刚刚回来啊!我还在外面和、和阿淼姐说了一会话……她能作证!”
房流神色不似说谎,难道是另有其人?池罔只得怔愣的松了手。
房流立刻退开几步,扶着紫藤花架咳得俊脸通红。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池罔,却发现……池罔往日里总是平静寡淡的脸上,居然染上了夭夭桃色,往日里淡色的唇仿佛敷过一层水,润红得像娇艳的花,让人想狠狠地咬上去。
尤其是他眼角那一片红晕,就像是刚刚啜泣哭过的模样,露出极为诱人的风情。无论他的表情有多冷,那一点红,都像漫天白雪中的一点红梅,将他所有的冰霜融化,只是不知道在那层霜一样的外壳融化后,会不会有着惊人的妩媚?
然而池罔放开房流后,却一刻都不敢停留,他运起身法,风驰电掣地从房流眼前消失了。
回思电光火石间他见到的池罔的模样,房流心中猛地一跳。
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的小池哥哥……只穿了一件外袍?
双腿活动时,那外袍就遮不住了,露出里面珠玉光泽的小腿……但定然是他看错了吧?池罔怎么可能下面不穿裤子的?
房流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但是池罔的所作所为,几乎无法令人理解。那一瞬间,有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进入了房流的脑海。
他顾不上喉咙被池罔掐出来的手印,快速的打了个手势,将无正门暗哨唤了出来。
房流脸色冷峻,“今天晌午这段时间,可有任何人进出祖宅?尤其是花架这一边?”
无正门人与房流见礼,然后答道:“除流公子外,无人进出。”
“门主可有异样?”
“没有异样。”门人眉头轻轻一皱,却没有逃脱开房流的眼睛,他当即喝了一声,“你在隐藏什么?给我说!”
门人犹豫片刻,还是从实招来道:“有一个年轻的小兄弟,因为久闻门主风姿,心中实在太过仰慕,便擅自离开巡视的领地过来窥看……”
房流的神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门人愈发恭敬的回答道:“他却说,他亲眼看见了在紫藤花架下午睡的门主,身体像是被什么吞了进去,还说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发生了扭曲,然后门主的身体就不见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话本故事里的妖术似的,可是门主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呢?”
“当然我是不会相信他的,流公子,我已经着人把这不守规矩的小兄弟押下去严惩了。走的时候,他嘴里还在胡说八道,以前竟不知道这小子还有癔症,之前选人时未能及时察觉,实在是卑职识人不明,请房公子责罚。”
房流摆了摆手,眉头紧皱,“消失?这怎么可能。以后你们好好筛选,这种疯病之人,不要弄到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