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被风吹散,就解下发带,重新把头发扎了起来。
子安十分体贴的停下脚步,等池罔把头发弄好再上路。他神色温和,看着池罔的侧影,有些入了神的专注。
池罔一扭头看到他的眼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刻。但他没说别的,只是淡淡道:“好了,走吧。”
就在砂石以为刚才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还准备切断通讯,自己唱几首歌自娱自乐一会的时候,池罔突然对他说:“砂石,你重新去给我看一看这个盆儿的身份,他不会莫名其妙突发奇想去天山教救人,他必然有一个你还没发现的通信渠道。”
砂石立刻回复,“好,都依你。”
他们追到天山下的时候,已经是星夜时分。
子安拿了一点干粮,与池罔分食,池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他这一路被房流好吃好喝伺候的养刁了胃口,由奢入俭难,碰到这样的干粮,一点也不想吃,再说他几顿饭不吃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安的眼神里有一点无奈,还有很多不想让池罔察觉的暖意,他温柔的劝了一句,“等下来咱们要夜闯天山教总坛,说不好就会有一场苦战,池施主,好吃难吃都用一点。”
池罔神色恹恹的便接过来,小口啃了几下饼,又喝了些子安带的清水。
此时,砂石正在他身边说:“天山教下了个套,让青龙使的身份暴露了,但是他自己还不知道……我们没追上他,他早我们一步进了天山教总坛,教主马上要对他下手了,你们要赶快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和尚也在他身边说:“我来过这里,一会我们闯进去。”
池罔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你的一切,都那么准时。”
子安没有低头看他,他听出池罔话里有话,但此时紧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走吧。”
山顶上的天山教总坛。
青龙使夜半归来,走入天山教总坛厅,此厅建在山体凿出的空间中,四周都是山壁。
厅中没点太多蜡烛,除了玄武使和教主,居然空无一人。
他行礼道:“教主福寿永昌,属下刚才巡视了山下天山城的守备,在薄弱处加强了警戒,这才回到总坛。”
“福寿永昌……这四个字,可不敢当。”教主缓缓开口,“把人带上来。”
一个人被绑着双手推了上来,青龙使一看,心里便是一阵寒意。
他得到天山教很快要第二波投毒的消息后,心急如焚的去通知了自己的人,叫他去向外通报消息,要各地多加防范。
而这个人,如今落到了天山教手里。
“玄武使和我说你是教中奸细时,我还不相信他,直到我们设了这个局,这一起鱼竿,才发现钓上了这样大的鱼。”
这个人手被反绑身后,嘴里塞了东西,呜呜呜地说不出话。
教主示意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在玄武使的守护下站起身体。
四周冒出了无数毒虫,黑压压的从地面、空中涌进密闭的厅堂,像黑暗的潮水一样,迅速占领了干净的地面。
那些毒虫绕过教主和身边的玄武使,径直冲着站在中心的青龙使的方向蔓延。
厅内咕隆隆一连串闷响,烛光被震得抖了一下,仿佛是什么有厚重的东西,将整个大厅的所有退路都一并封死了。
天山教教主启动了机关,一道向下通去的密道出现在教主宝座下。教主站在密道边,面带困惑地转向青龙使:“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本来你可以和我共享富贵,坐拥半边江山,你是我最器重的尊使,为什么要效忠狗皇帝,而放弃即将到手的一切?”
青龙使长枪挥舞,刚刚击落空中飞舞的虫子,脚边又来了密密麻麻的毒虫。他被恶心得不行,声音嘶哑的破口骂道:“你个龟孙,谁特么要和你共享富贵?”
他长枪气势一变,如游龙般人随枪走,取向宝座边的人。
那是仲朝房氏传承百年的房家枪法,先祖精魂之护佑,后世继承者的赤诚热血在身体中流转,化作这全力一击,带着穿山裂石的力道,向教主袭来!
玄武使将教主推入密道,回手挡了一招,只一招,他手中的武器寸寸断碎,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其他的抵挡,就被长枪穿了胸膛。
教主被溅了满脸的血,立刻反手关上了密道,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恐惧。
他的声音从几尺厚的地下清晰传出,“你是皇族人!?难道你就是那个……常年称病在王府的皇子房流?”
向下的机关已经被从另一个方向锁死,青龙使只找到了连接到地下的铜管,靠近低声说道,“当然不是房流那个崽子,我……”
“是你——长公主!”房薰对着座椅上的铜质装饰,气沉丹田狮子吼,“还分我一半江山……放屁,本来就都是我的,凭什么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