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房流已经知道了池罔的门主身份,他也不需要再避着房流。池罔解下乌鸦身上带的信报,一目十行看完了,顺手递给了房流。
房流接过,一字字读了出来,“萱草堂准备在大江南北统一降低问诊费用,并对特定草药进行当日打折。”
池罔静静的看着他,“流流,你准备怎么办?”
房流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我去核算一下这两季兰善堂的盈利状况,也做一些适当让利。”
池罔直接在房流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房流觉得这是责怪的意思了,连忙快速思索是否还有其他对策。
池罔看着面前的大男孩,“你跟你小染姐姐东跑西颠这么久,做生意的心思却没她活。”
房流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你要直接找到问题的本质根源。你想想,萱草堂只是一间药铺,想跟我们拼价格,它哪来的钱?先弄清它背后靠着哪棵大树,知己知彼,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找到它的财神爷,你就可以直接对点出击,切断根源,逼着萱草堂恢复原本价格,进入价钱公平竞争的阶段,这是一种办法。”
房流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表示自己认真学习的模样,这让池罔感到满意。
“你再仔细想想,当病人生病时,会为了什么让他选择来到你的医馆里求诊?”
房流渐渐有所明悟。
“同时,流流,你还要看的更远。”池罔教导道:“一个医馆,能做多远?是大江南北遍地铺开,像萱草堂一样,先占地盘再打名声,还是你有应该有些自己的方式?”
池罔点到即止,“别忘了你可是个皇储。”
房流苦笑道:“我是皇储,却也就是个摆设。这些年里除了逢年过节进宫请安,我都没有其他进宫的机会,更遑论参与议政。”
“你现在成了无正门的代门主,真的没有机会吗?”
房流出神的想了一会,才再次低下头,继续看那张纸条。
“鼎盛布庄。”房流皱起眉头,“那以朱长老为靠山的张老板,居然这么嚣张,布庄明明是门内产业,他竟然擅自将江北的鼎盛布庄,全部公开售卖,自己拿着钱跑了。”
这对布庄的生意有了致命的影响,但凡“鼎盛”名下的相关产业商号,最近的生意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也太放肆了!”房流不满道:“我必须亲自收拾他,要不还有何面目震慑门中人?”
“他现在在……嗯,如果我们从进城触发,去往元港城的路上附近的一个小镇。小池哥哥,你打算一直留在今城吗?门主一直没有在总部出现过,或许你也该找个时间,回去露露脸?”
房流一直在他面前扮可爱,但池罔早就知道了,别看房流这段时间人不在总部,却已经有了一连串的动作。
虽然他的皇储身份在高层暴露后引起恐慌,但以房流的能耐心机,到最后估计也能镇得住场子。
于是池罔说:“回去的事以后再说吧。今城这边的兰善堂确实缺人,经过阿淼这段时间的打理后,已经勉强有了些模样,启程之事你也去和阿淼沟通一下,咱们后天动身,我要把阿淼一起带走。”
“是。”房流应道。他明白池罔这是把善后交给他了,他这段时间在兰善堂前后帮忙,让他对整个医馆的体系,也有了许多的新了解。
不过说回这个张老板,房流露出了生气的模样,其实本质上,也是假公济私地要铲除异己,“他就是为了娶朱长老的侄女,就辜负了燕娘的那个渣男吧?燕娘姐姐以前还挺温柔,现在都被刺激成什么了?天天拿着一把钩织针研究着如何扎人,我定要替她出一口气。”
“这件事,要先彻查鼎盛布庄的地契、产契在哪里开始。”房流一点点梳理着脉络,“然后请当地官府裁决,将产业归还,但我们还是要先把这张老板捉拿归案,让他把吞下的钱都吐出来。”
“地契、产契吗?”池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沓纸,看了看就抓起来拿给房流,“先借给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江南江北进行整顿,这些产业你替我好好打理一下。”
房流接过来一看,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兰善堂、鼎盛布庄、九福记、金宝钱庄……以及皇都、和江南北数座大城里,地段最好的产业,原来居然都归池罔所有。步染不止一次抱怨过,她到处找不着买主的产业和店铺,原来正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今天终于被房流见识到了。
房流被这副身家震得眼前发晕,“小池哥哥,你怕是整个仲朝……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了,你这身家……我的天啊。”
池罔突然问:“比起步家呢?”
房流回神很快,“我的小染姐姐……嗯,她其实模样看起来文静,却很有些绵里藏针的意味,行事风格滴水不漏。这些年,我特地跟着她跑了不少地方,依然摸不清她到底有多少产业。”
连房流这样的心机鬼,连着好几年都摸不出步染底细,池罔并不意外。
他这几天,有时候就会想起步染,她一个看起来并不特别引人注意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得到女声系统的青睐?
她病危时,会被系统发布特别的救援任务,而且砂石看不到她的等级,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才得到了加密级别的评级?
房流不知道池罔心中所想,他读到了门主信报的最后一行,“江南的云网书局,背靠的云网商会会长,还没有查到身份。小池哥哥,你在查这个云网商会?那我也派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