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盒最里面的拉层,却似乎放着一条形状不同的长条布带。
砂石便问:“最里面那一格,放的是什么?”
池罔没作答,无情地关上了盒子。
一连在池罔这吃了两个瘪,砂石居然反思了一下,最近是不得罪了池罔。
池罔没有丝毫避讳,就像坐在床上一样地坐到了自己的棺材里,将手中的一大沓纸,一张张翻看。
从这些纸中,他先挑出了鼎盛布庄、兰善堂的商契,把剩下的看了看,又挑出几张放回怀里。
另外一沓是银票,池罔看看数额差不太多,就直接抓了一把带走。
需要的东西都拿到手,池罔应该出来了。
离开前,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墓室,有些意动:“等此间事了,我该回来待上一段时间认真修炼,天天被你抽内力,我怕我有一天被你抽干了,可怎么办?”
砂石干笑道:“抽不干的,你我荣辱一体,我不会害你。”
出墓的时候天色还早,池罔想着此处与无正门大本营离得不远,便想着偷偷溜回去看看。
池罔如今内力只余8%,比不得以往的无影无踪,潜入无正门的时候,他比以往还要小心。
无正门藏于山中,一部分建筑是挖空了山体,在山中凿出来的房屋厅堂。池罔就从旁边的山攀了上去,再从高处凿开的通风洞里溜进门中。
这一路无人把守,无正门的松散,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无正门山体中的厅室格局不会改变,池罔熟门熟路就摸了进去,没多久就摸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也是在山中凿出来的,但为了不让封闭的空间显得过于压抑,就像山外面的房屋一样,凿出了隔窗加以装饰。
靠近议事厅,他先是听到了房流的声音,“朱长老,如今北边兰善堂的摊位实在太少,此次瘟疫后续的应变处理,事关兰善堂的声誉。虽然说这次瘟疫的方子,出自我兰善堂一位不知名的医者之手,确实挽回了一些劣势,但我们必须借此良机,一举振兴兰善堂之名。”
“对于医馆来说,声名和信誉是最重要的。依掌门之命,我们不能再让兰善堂蒙尘受辱。这笔资金必须拨给兰善堂,这是你我需要为掌门做的事。”
另一个声音传来出来,“掌门?哼!到现在都没抓住余余这兔崽子,谁知道掌门是真是假?你现在扯着掌门的名头也没用,这笔钱我要投给江北的鼎盛布庄,现在我就明确告诉你,想从我这里多拿一分钱给兰善堂——都不可能!”
这声音气焰十分嚣张,不难猜出就是如今无正门里面当权的朱长老。
房流也不作气,他早预料到此事并不容易,现在这个程度就生气,估计一会就会气死了,于是他十分冷静道:“朱长老,望你周知——无正门中的一切,皆归掌门所有。这些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如今掌门回归,虽然未曾现身验明真伪,但也不该如此放肆,完全不把一门之主放在眼里。”
朱长老哈哈大笑,“又拿掌门来压我?这次北上之行,你折了不少人手吧?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外强中干了!你个小兔崽子,在你老子面前还这么张扬?”
房流声音迟疑,“你确定,你真想当我老子?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朱长老笑声一滞,“呃,还是不用了。”
尴尬的片刻沉默后,朱长老弹了一个响指。
隔间内响起了兵器的摩擦出鞘声,池罔倾身细听,至少有十几个人。
房流淡淡道:“我今日来,只带了两个人,自然比不上你人多。但是你要知道,百晓生新排出的武林高手榜,我已然上榜了。”
朱长老没说话,房流居然笑了:“我是五月的生日,再过一个月,我才十六岁,如今我排了第九,而你呢?”
“如果你有十全的把握,怎么现在还不动手?而且你真的以为……你今天杀得了我吗?”
房流这风轻云淡的态度,反而让朱长老十分忌惮。
朱长老到底没敢冒险,打了个哈哈,把这几乎已经完全撕破的脸皮,到底是往回粘了那么一点:“开玩笑、开玩笑。流公子是我门内人,无正门内禁止成员私斗,我当然是不敢随便犯禁的。”
但是外面的池罔却笑了。
房流玩空城计,全靠一张嘴骗人。
若是池罔身处朱长老这个位置,才不会这样的怯懦犹豫,既然已经在敌人面前,暴露了这样的居心和准备,自然不会再给房流任何喘息之机,直接就当场硬上,摸摸虚实了。
幸亏自己来了,万一房流今天没玩转,让朱长老在这里就把他给宰了,那就不好玩了。
池罔想了想,决定帮房流撑个腰。
池罔听声辨位,从怀中抽出了三张银票。
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