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罔面色平静,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
他腰细,就一直穿着宽敞的衣服来遮挡,这一路同行,他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房流慢慢地眨了眨眼,将自己外貌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而且我觉得,你穿这个颜色,肯定会特别好看。”
房流不再多说,他深谙点到即止的意蕴,便起身告辞:“夜色已深,我不便多扰。你近日太辛苦了,也早些休息。”
池罔没有起身相送,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
他手里拿着衣服,看那明显改细了许多的腰身,果然正好合身。
心里就疑惑了——这小子什么时候知道他尺寸的?
将衣服丢在一边,池罔插好门窗。
夜深了,这次终于无人再来打扰。
池罔用过粥后灭了灯,脱衣躺在床上,他本以为白天补过觉,晚上就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但实际上他连熬几天的身体确实太疲惫了,很快就陷入深眠。
只是入睡前的最后一丝清明念头,他还在想砂石对他说过的那个“干扰”,到底是指什么呢?
黑夜静悄悄地过去,几近凌晨,在大部分人仍在睡梦中时,几乎没人知道天边出现了异象。
星移斗转,天现异光。
弯月隐去,浓云密布。
畔山之上,月蚀。
山顶之上,狂风突起。
破旧的佛寺残垣经不住这样的大风,寺院中杂草被吹折,泥石四溅飞扬。
后山。
墓冢第二排,最左边的那棵树都被吹得连根拔起,倒在地上翻滚。
年久失修的坟冢,好几块墓碑都被风吹得从土中拔起,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只有第二排最左边那块墓碑,仍然在狂风中屹立不倒,发着幽幽的光。
天上一道惊雷……最左边那坟头炸开了。
上面的浮土被风吹飞后,露出里面的棺材,那被钉死的棺材,“嗵”的一声被人从棺里破坏。
棺材盖被掀开后,棺材里面跳出了一个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跳出了一个和尚。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从衣服上掉回了棺材里,在风中发出一声隐秘的脆响。
但他此时无暇顾忌,他摔回棺材盖,痛苦地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一个毫无起伏却断断续续的女人声音,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编……编,英……技能已检测……异常!重新评级……失败、失败!”
四下无人,是谁在说话?
他抱着头,瞳孔涣散,“你?……我、我是……”
可还不等他听得真切,从各个角落冒出来的声音,一瞬间从四面八方而至,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知觉。
闪回的画面接踵而至,让他的脑袋痛到几乎炸开。
那些破碎的画面愈发清晰。
靓蓝的江面一望无际,初春的雪梅翠竹画意诗情,漫天垂落的紫藤花巧夺春色,最后的画面停在一片深红花海上,有个穿着大红喜服的苗条身影缓步而来。
男子脑袋剧痛:“我是……我是庄……——我是庄衍!”
脑海中千奇百怪的声音,在这一瞬间被放大到极致。
他的脑袋疼得都要炸开了,而其中一个声音,缓缓地压过了一切虚假的喧嚣,宛若在他耳边低喃,是那样的陌生而真实。
“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