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很多余。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要做什么?
何樱樱去烤饼干了,柳兮兮在和园丁讨论花园的设置。丁鹤刚刚热情地接待了她,又很快就折回卧室叫郁谨起床。
她,一个人,尴尬地坐在花园里,喝可可,看猫。
可可只剩半杯的时候,丁鹤和郁谨终于出来了。两个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薄毛衣,柔软的衣料将脖颈完全包裹。
衣服上还沾着几缕未处理干净的猫毛。
郁谨仍旧是那副冷淡又懒散的样子,向她点点头,自顾自地坐下。
季轻歌打了声招呼,又迅速低下头去。
她觉得头上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根本没勇气抬头看对面的人。
郁谨也不主动跟她说话,慢吞吞地吃着麦片。
丁鹤把两只猫提起来,拍拍它们身上的草,把猫交给家政去洗澡,才坐回来:“抱歉,有事耽搁了。最近过得还习惯吗?”
季轻歌摇摇头。
她有些茫然:“我不太清楚我该做些什么,也不太会和它相处。我觉得我身体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揠苗助长是这个结果,只能你慢慢调整。”何樱樱端着一盘饼干过来了,“不过我也会帮你。”
她眨眨眼,笑眯眯地看着郁谨:“起床了?”
柳兮兮也走回来,拉开椅子,优雅地坐下:“我就说过,他肯定在睡懒觉,你们非要这么早来。”
郁谨唇角抿紧,眉头微皱,眼神不太轻快:“猫。”
“猫晚上在衣柜里睡了一觉,衣服上都是毛,找能穿的花了些时间。”丁鹤笑着解释。
柳兮兮不信:“你早上先起来,都没发现?”
“大概是它们不粘我吧。”丁鹤想了想,还是把话题引回到季轻歌身上,“你现在确实情况特殊。按正常节奏,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经历这个,现在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如果你觉得没办法马上调整过来,可以先回到你熟悉的环境,一点点改变,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会努力。”
“一大早就看到你们欺负女孩子。”越青霆勾着霍初安的肩走过来,哐的一声拉开椅子坐下,笑得没心没肺,“我跟你说,别信他们的,现在说的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抓壮丁抓走了。”
季轻歌迷茫地睁大双眼:“啊?”
“我跟你说,他特别喜欢使唤人,只要你有用,他肯定要把你拎过去。”他一边瞄丁鹤一边小声跟季轻歌说话,“根本就没有人身自由!”
“我是觉得,正好有你喜欢的故事能听,才叫你去的。”丁鹤叹了声气,“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向你转达覃慎和宋眠的去处了。”
“就是,难道亏待你了吗?还不是你自己要听八卦才跟过去的!”霍初安正义感爆棚,一拍他的后背,“而且你就不能为了大义牺牲一下自我吗?向宋眠学学,看看人家的觉悟。”
越青霆摸摸鼻子:“我要是他早就被卖了。”
圆桌边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季轻歌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诚恳道:“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叫我。只是不知道我能帮到些什么……”
时至今日,她也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到她的身体里,让她的力量和信心迅速膨胀,晕晕乎乎地就把祝觉给杀了,然后晕晕乎乎地吸收了祝觉的一部分力量,最后晕晕乎乎地晋升了。
但她知道,那股帮助她的力量并不属于她,只是其他人短暂地借给她的,用完就消失无踪。而祝觉的力量,凭借她的实力也没办法完全消化,不仅没办法好好使用,甚至还会把自己打成内伤。
她对此很苦恼。但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她愿意去试着操控这股力量。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丁鹤。
她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在她脑海里说话的是谁,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幻听,但她直觉那件事一定和丁鹤有关。
可以说,她现在所得到的力量和地位,都是丁鹤送给她的。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听他差遣。帮个忙都不算什么,就算丁鹤想突然把那股力量拿回去,她都觉得没有问题。
“他故意吓你的。”丁鹤不以为意地笑笑,又问越青霆,“到底是谁大早上就欺负女孩子啊?”
越青霆懒洋洋地靠向椅背,椅子前面两个腿微微翘起:“不说了,说不过你。反正你记得啊,他绝对会压榨你。”